薛从澜盯着她,祈愿意识到,她转过头,恰好对上薛从澜的目光。
他脸上浮现出一个温和的笑意。
祈愿直觉这张温柔的外皮只是一个掩饰。
与其说他人畜无害,倒更像是一只隐匿的兽,目光死死锁住她。
他的发丝垂落在脸颊,双手紧紧攥着剑柄,骨节因用力而泛白,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转而,祈愿收回自己的视线,同穆舒瑶走在前面。
裴观将她的胭脂还给她,说:“这胭脂倒是好看。什么时候画上,给师兄看看?”
祈愿俏皮地吐了下舌头:“不要。”
“……”
“那你买这胭脂涂给谁看?”
裴观揶揄了她声:“不会是有心上人了罢?想涂给自己的心上人看。”
“……”
祈愿觉得他有点无聊,为什么想要买胭脂一定是涂给男人看的呢?她想买给穆舒瑶,想要给穆舒瑶化妆,把她打扮好看一点,给她一点惊喜。
正好,她这几日心情不好。
“不是。”
薛从澜觉得自己快要将祈愿烫穿,他忍住冲上去牵她手的冲动。
想要将她抢到自己身边。
每一次她与穆舒瑶和裴观说话时,都会令他忍不住微微颤抖。
他想起昨夜,她的手指无意间擦过他的衣裳。
布料贴着身体,摩挲时,会有很强的纹理感,夹杂着她指腹的力量——按压,掐挤。
薛从澜喉咙里发出几声微不可察的,压抑的,低吟,仿佛是灵魂深处的渴望。
踏入酒楼,喧嚣如浪扑面而来。
一层厅内,宾客比肩接踵,推杯换盏。有胡商在此,他们包着头巾说着胡语。
店小二穿梭其中,肩上搭着毛巾,手中托着酒菜,一路小跑,嘴里还高声吆喝着:“客官,您点的菜,来咯!”
按老规矩,宋佩环带他们上了顶层。
祈愿原本走在前面,但她注意到薛从澜没跟上来,她扭过头,低头看下去。
薛从澜脸上泛着病态的白,与往日有异,他捏紧剑,手却在抖。她与穆舒瑶说:“师姐,你先上去,我去看看大师兄。”
“嗯。”
祈愿折返回来,走到薛从澜身边,低头,将手伸到薛从澜的手边,他不解地看向她,祈愿小声在他耳边。
“师兄,你的手拿不稳剑了。”
“是哮症犯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