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自动窗帘悄然拉开一半,渗入微光,窗外又是一片白,昨夜大雪,世界仿佛被裹进了蓬松的棉絮里。
我微微蜷缩,胸膛紧贴着季凝遇的后背,感受那呼吸的起伏,像抚过潮汐的沙滩。我的脚背蹭着他的脚踝,皮肤相触的地方泛起绒绒暖意,我不寒冷,我很温暖,我们是冬日里两簇相偎的焰火。
怀中人偶有呢喃,我害怕将他闹醒,却又不知疲倦地逗弄着,在他的后颈、耳垂、脸颊上,落下密密麻麻的轻吻。没过多久,一声沙哑的叹息传来。
我抵着他的肩膀轻笑,问,“是醒来了吗?”
“嗯。”
“那清醒了吗?”
“被你亲醒了。”
“别怪我,亲爱的我们真的要开始工作了。”——
被卡了很多很多次,一定要过啊,拜托了!序号乱了但是我不想管了,过审好痛苦。
第34章羞死了
前期的沟通已妥善完成,这两天与Elysian的几场会议将项目方向正式敲定。今日,我们整个摄影团队将从挪威最繁华的城市奥斯陆启程,前往极光拍摄地特罗姆瑟。为此次合作,达昂先生特地安排了一架私人包机,需要我们中午抵达机场,与其会合。
早上,我伺候着季凝遇起床,他的面色红润,脸颊上仍残留着昨夜暧昧未退的余温。除了情事之后遗留的腰酸背痛,他看起来并无大碍,神情依旧轻松。
可就在收拾行李准备出发的这一两个小时里,他突然咳嗽起来,紧接着开始发烧,像是病气一瞬间攀上了身,整个人倏地没了精神。
大家都坐在大厅里等着去机场的大巴,季凝遇旁若无人地窝在我怀里急促且微弱地喘气。我瞧他难受得紧,心里不由地一阵抽痛。
因为吃了退烧药的缘故,他额角开始大量地渗着汗。我把他抱得紧紧的,抽出手帕去擦拭那晶莹的汗珠。
“让李芒开车,我们去医院看看好不好?”我小声询问,嘴唇几乎是贴着他的额头说。
季凝遇皱眉,摇了摇头,随后缓慢地将头埋进我胸口。
我知道他是想和大家一起前往特罗姆瑟,但我实在是不忍心看着他受罪,于是不停地劝说,“去一下嘛,会好得快些。”
“不不要”他艰难地发声,嗓子像失去功能的老旧磁带,沙哑的不得了,“等会儿应该就好了,不要耽误进程。”
我眼睛一酸,吸了吸鼻子,喃喃着道歉,“都怪我昨晚要是克制些就好了。”
“不许怪自己。”季凝遇蹭了蹭,将脑袋埋得更低了,说出的话也愈发小声,“你不要凑我太近了,等会被传染了怎么办?”
我愣了一下,五味杂陈。季凝遇就是这样好的人,总是先替别人着想。可他此刻的病痛,不止消耗着他,也在折磨着我。我既觉忧虑,又感心疼,不知做些什么才好。正想开口再说些什么,李芒的声音便从门口传来,催促着大家上车。
“是不是要走了?”季凝遇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臂询问情况,见我点头答复,便催促我扶他起来。
“我可以牵着你的手走吗?”我递出左手,征求意见,他主动握了上来,贴着我,闷闷地说,“一定要照顾好我。”
“好,一定。”
李芒这时走了过来,利索地提起我和季凝遇的行李,说道:“给你们安排了第一排的位置,季总坐着会舒服些。”
“谢谢。”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先前对他的偏见也随之消散。李芒,确实是个称职的人。
走路时我就扶着季凝遇的腰,紧牵他的手;坐着时季凝遇就靠着我的肩膀,安静地睡觉。我让他不要操心,少说些话。
他如今身体比小时候好了不少。今年,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虚弱得脸色惨白,气若游丝,简直是个移动的火炉,烧得特别厉害。
“如果等会儿还没退烧,我们到目的地就去医院好不好?”我一手托着他的下巴,一手小心翼翼地喂着温水。季凝遇犹豫一瞬,但在看我一眼后最终还是答应了。
“你不要太担心或许只是个小感冒。”他竟然还有闲心抽空安慰我。我愈发愧疚,想到昨夜的疯狂就觉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