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看见他的父亲转过头来。干瘪的嘴角拉扯着肌肉,他看见他向自己投来一个空洞的,机械般的微笑。
“解剖刀刚刚清洗干净,”父亲轻声道,“小梁温,要来试试吗?”
——此刻的祝青序明明已经恶心到极致,但还是要屈辱地在他身下,必须要屈辱地向他讨饶。
很像那只可怜的小狗。
梁温的喉结动了两下,下一秒,一种奇异的满足感化作暖流,缓缓地在他心间升起。
“说吧,趁着现在,你什么都可以说。”
寂静。
过了很久,梁温终于主动开了口:“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先说了。”
“我小时候养过宠物,由于父亲不喜欢这些东西,于是我选择在外面偷偷抚养。
“没想到,有一天终于被我爸发现了。他把小狗制成了标本,最后放在了我房间的展示柜中。
“青青,现在才让你知道了这些事情,你不会怪我吧?”
“毕竟在以前,我总是以‘热心学长’这个名头来自居的。”
梁温一边轻声细语地询问着,一边施舍般用刀背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像是在逗弄一只随时可以死去的小狗。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祝青序掩在身下的拳头紧紧握起。他看向笑得灿烂的梁温,整个身体不动声色地绷起,连眸中也浮现出一层极为厌恶的情绪。
另一边。
“小伙子你不能再催啦,再催我就要闯红灯了啊……”
轰的一声,大叔一脚踩下刹车,宋寒灯的身体也随着惯性狠狠晃了一下。他盯着窗外骤然亮起的红色灯光,连着心脏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握着,压抑到喘不过气来。
司机还在前面絮絮叨叨,似乎极为不满他一直催促的行为:“这条路上车多嘛,小伙子你就别催啦……”
“麻烦开快点,师傅。”
司机话音未落,宋寒灯便再次打断了他的话,“我等会多转您五十块钱。”
驾驶座的方向静了一瞬。司机好像嘀咕了几句什么,似乎在嫌弃他多加的钱少,但最后还是磨蹭地答应了下来。
宋寒灯垂下眼。
手机屏幕散发着微弱的光,上头的红色字体密密麻麻列成一片,翻来覆去看也只有简单的两个字。
——“青序”。
“……你的意思是说,即使我和宋时雨上了床,你也从来不怪我?”
不知过了多久,祝青序感觉那只抓住他脖颈的大手终于放松了下,残存的空气涌入喉管,激得祝青序撕心裂肺地咳起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