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
宋寒灯每个月都会雷打不动地来一次他们的家,仔细地把东西摆放整齐,把地上的浮灰打扫干净。
打扫完毕后,他就会匆匆从这里离开,仿佛这座房子里关了什么不可见光的东西似的。
今天照旧,宋寒灯早早地提着打扫工具来到了家里。
上次走前没关窗子,有一大滩落叶被风吹到了家里,并在地板上积累了一滩浅浅的水渍。
宋寒灯快速路过玄关,他没敢看那地方的东西,而是三两步跨过,来到了被雨浸湿的地板处。
——报警后,宋寒灯一度陷入了人生的沼泽中。
梁温向他砍过来,他下意识反击,没想到竟然刺到了他的要紧处。血流不止,他被送至医院抢救了好几天,最后终于勉强醒来。
宋寒灯则作为嫌疑人被扭送至警局,他待在审讯室里,一句一句回复着别人朝他抛来的问题。
“你知道你一时冲动带来的后果吗?”
宋寒灯靠在冰冷的椅子上,冷汗顺着脊背流下来,慢慢浸湿了单薄的衬衫。
警察激动地拍了拍桌子:“你说你,一个名牌大学的学生,这么激动干什么呢?现在人躺在ICU,对面家属要起诉你。
“那么,你以后的人生要怎么办呢?”
狭小的房间漆黑一片,惨白的灯光从天花板顶撒下来,宋寒灯用力地闭了闭眼。
——这本该是宋寒灯最为关心的问题,但他现在魂不守舍,脑子里漂浮旋转着的都是祝青序的样子。
他怎么样了?
手臂上的伤口有没有问题?
跟他相比,宋寒灯奋斗十几年的的前程都显得无关紧要。他只想让那人不受牵连,能够平平安安。
哪怕现在再也见不到他了,宋寒灯也自觉地把所有过错揽了下来,视作这是上天对自己的惩罚。
玄关的地板处早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但宋寒灯根本不敢抛去一眼。他只是把弄脏的地方收拾干净后,随即迅速回到了卧室里。
啪嗒一声,房门被人关上。
宋寒灯沿着门板滑下来,靠在上面不住地喘着气。
客厅简直是他的地狱。
那里的一切都泛着冰冷尖锐的刺,他不敢再经过那处,似乎那地方能将一切不堪的回忆生生钉回他的灵魂里。
暖黄色的灯光亮起,面前的卧室整洁如初,像是从来没有人生活过一样。宋寒灯缓了一会儿后,他站起身来,开始收拾自己入冬的衣服。
他被保释后,宋寒灯并没有见到祝家的任何一个人。
似乎这是件很稀疏平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