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雨泽有点无语:“你就被一杯奶茶迷住了,开口闭口都是奶茶。”
“老板送的和自己买的能一样吗?”池皖笑眯眯反问。
“我看对你来说没什么不同。”季雨泽抬腿往外走去,“老板送的你也能心安理得收下。”
“嘿嘿。”
没等来想象中的斗嘴还有点不习惯,季雨泽神色复杂地看了身旁人一眼,想说不用那么见外拘谨,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我来的时候,你在教训江舟?”他又找了个话题。
池皖心下一惊,他多少猜到点江舟和季雨泽的利益关系,语气急促地说:“抱歉季总,我可能脾气急了点没控制好,我一定改正,不给您添麻烦。”
“不是那个意思。”季雨泽停在自己车前,周围闹哄哄一片,他的声音清冽而直接,“你不用害怕什么,直接做就是了。”
“也不用特地向我解释,拿出你的专业态度把事情做好。我不看过程,只看结果。”
季雨泽俯身进了车后座,没有道别,也没打算让池皖道别。单面玻璃隔绝了车内所有景象,池皖愣愣地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
季文铧的生日宴会就在明天,按照他的意思,今晚一家人会先吃顿晚饭。
季家子女间关系复杂,尤其是季文铧那一辈都各自成家有了孩子,季文铧又是兄弟间手里资源最多的,这份妒忌和针对难免会延续到下一代。
好在季雨泽这一代懒得勾心斗角,也没有上一辈非要争家业的野心,家里兄妹虽然彼此关系不算好,但对大哥的主导权都没有异议。就算这样,也还是免不了被伯父母表兄弟之类的找不爽。
生日宴大办,各路亲朋好友均会来做客,害怕有哪点没做到位被留下口舌,季雨泽很早之前就开始过问准备的情况,连最不听话的小弟弟也不敢在他眼皮底下搞事。
身居高位的副作用是高强度大脑运作,操心的东西只会多不会少,季雨泽本就不太喜欢这种氛围,所以才早早搬出去独居。
他不喜欢家里有走来走去的保姆,也不喜欢随时有人在耳边给他汇报这汇报那,大部分时间他只想安静呆在房间里。
这种追求自由的渴望在高压下会愈发失控。
已经入冬了,风变得刺骨,带着细密的雨,季雨泽胸口闷得慌,索性让司机停在大门,迎着雨走在大道上。
这样的时刻有很多。
孤独地走在自己的道路上,他脑子里总是不自觉想到潜意识深处的愉悦。
比如好看的电影啦,让人平静的种田游戏啦,某个直播间里主播突然的语出惊人啦。但是今天,现在,此时此刻,他莫名想到了池皖。
他想到他无懈可击的完美形象,也想到他在风中撕裂的情绪。
噢,当初就是在这里。季雨泽驻足。
就是在这里,池皖和谁在打电话争吵,情绪太激动,声音都变了调。
原来他那么早就窥探过他最里层的东西。
他突然很羡慕池皖。这种不顾一切要达到目的野心,他没有过。
可是他知道忍耐的感觉并不好受。他不禁又想,在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的时候,在不得不妥协的时候,池皖是靠着什么支撑过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