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谕常常只想用妖孽两个字来形容楼思知。
“终于舍得来见我了?”楼思知在迟谕对面坐下,只隔着茶桌,他还嫌距离远似的,整个人往前倾了倾,迟谕都不用低头就能见着一大块白皙肌肤。
迟谕又抿了一口茶,不去看楼思知盯着茶具道:“是你作息太糟糕,我发一条消息你第二天半夜才回我,能在今天约上就已经出乎我的预料了。”
“我至少还回你消息,”楼思知见迟谕这副躲他视线的模样又觉得好笑,这个人好像这么多年都不会变的,六年前迟谕就这样乖,“我之前给你发那么多消息,我也没见你回我啊。”
迟谕像是恼了,抬眼用圆眸微微瞪了一眼楼思知,语气重了些:“你那都是发的什么,我能回吗?”
楼思知是一个特别喜欢找乐子的人,谁的事他都喜欢插一脚。
好不容易遇到个喜欢逗弄的乖小孩,这种爱好更是全然施加到了迟谕身上。
当时迟谕去F国找完楼灼回来失意时候,楼思知虽然一脸不可思议,你弄错了吧的表情,还是认真安慰了这位第二次主动又失败了的小朋友。
两人之间还有一个有些尴尬的共同秘密,或许说是迟谕的秘密,实在尴尬,他那时为了这件事还求了楼思知许久。
一来二去两人成了朋友,从楼思知答应保守秘密之后,之后的很多时候都是楼思知单方面打扰迟谕,迟谕虽然总说让楼思知有些alpha和omega的边界感,但也从没认真拒绝过,毕竟他一见着楼思知那张脸就没有任何办法。
即使知道不是一个人,但那么相似的面容,总会有两三秒是恍惚的。
更何况后来他有些意外地发现,楼思知好像对omega的信息素不敏感,也就不再拘着两人之间的AO之别了。
楼灼回国时楼思知已经出国不久了,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和迟谕发了消息,问他有没有什么想法,想不想再试试。
迟谕只默默回了他一个省略号。
他也不恼,兴致颇高,国内有苏桡这个眼线在,他倒是不愁不知道两人的进度。
最初知晓迟谕答应合约的时候,楼思知吃了一惊,后从苏桡那里知道了详细,远在千里之外,只能默默摇头,心道这真的亏了。
迟谕拿着这么好的筹码,玩的一出无私奉献的路子。
他那个蠢弟弟楼灼套着了这么好的人,还跟个痴情种瞎了眼似的。
楼思知最喜欢看迟谕有些微微生气的样子,至少比他天天垂着眸子时好多了,他弯着那双如楼灼一般的深黑眸子,用漂亮圆润的指尖帮迟谕沏茶,“是我错了,我道歉。”
茶壶落盘,他支起一只手撑着脑袋,轻声细语道:“现在和我讲讲你俩到底发生了什么吧,怎么突然要走了?他又做什么混账事了?”
迟谕手里握着楼思知给他倒的热茶,沉默了一会儿,首先开口道:“我也有错。”
“啧,不是……”楼思知一听这种话就有些不耐烦,刚要开口就见迟谕又垂着眸子了。
他梗了下喉口,变幻了两三次表情,最终还是平和起来,让迟谕继续讲。
迟谕顿了一下,把故事里他所有的心理活动都删除,用简单的字句将两三个月两人之间的情愫说得清楚。
之前的事情都说得简单,唯有前两日晚上那场对话,字字句句都刻在迟谕心中,最后楼灼的几句话,他印象深刻着,记得明明白白,一字不差。
讲完了,迟谕眨眨眼看向楼思知,又端起茶喝着润唇:“没了,就这样。”
“他不喜欢我。”迟谕说,“和你当初说的一点也不一样。”
楼思知撑着下巴,带着兴味地看了看迟谕,“我看倒不见得是这样。”
他好像还想说些什么,刚一张嘴又闭上,细想了一会儿,对着omega狡黠着笑道:“不过我是很支持你现在走的,他太蠢了,是应该受点苦。”
“所以陪我玩玩怎么样?”像是变魔术一样,楼思知不知从哪拿出一张照片,保存的完好,这并不是他新洗的,是五年前这张照片拍下后他就已经洗出来了。
这几年楼思知把它保存在这栋宅子里,太久了,要不是前两日调作息无聊在家里翻了翻,他几乎是要忘记他和迟谕还拍过这么一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