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再也包不住眼泪,姜满撇了撇嘴,小声说:“谢谢谭阿姨。”
年夜饭一直吃到晚上十一点半。
早在三个小时前,姜满就已经吃饱了,但他不敢先下桌。那些人走后,他才起身离开。
想起今天是除夕,姜满打开电视播到央视综合频道,传出一阵热闹的歌舞声。超大液晶屏的光在他脸上变换,客厅里灯火通明,那张小脸却像冰块一样。
没有表情,没有动作,是只没有生气的漂亮娃娃。
座钟整点报时,“当——当——”的每一下拖得老长,砸得姜满寒毛直竖。
“走吧。”
袁亭书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拎来一件外套往姜满身上披。
姜满心悸:“去哪?”
“出去。”
安诩走后,袁亭书对他再没有笑脸,说话时要么冷冰冰,要么阴阳怪气,他尽量避着,不主动招惹。
可一到晚上,他还是免不了床上的一通折辱。
“今天过年,别——”
“穿好了出来。”袁亭书懒得给他系拉链,径自走了出去。
姜满垂下眼,摸了摸身上的外套,薄的,凌晨出门不够抗寒。他去楼上衣帽间找一件厚实的羽绒服穿上,摸出羊绒围巾和毛绒帽,出了别墅大门。
袁亭书看见他,顺手把帽子摘掉了,语气不悦:“不许戴这个帽子。”
姜满脑袋一冷:“帽子怎么了?”
“上车。”袁亭书推他进后座。
车子开出别墅几公里,姜满反应过来了。那帽子是他出院时安诩给买的兔耳朵毛绒帽。
心脏又被刺了一下,姜满转向窗外,沉默地掉眼泪。
第26章别在这儿浪
没人告诉姜满要出门做什么,他相当于在黑暗中飞驰,虽有汽车作为包裹的外壳,但他没法从中获取安全感。
密闭空间内袁亭书的体温和香水味侵略感极强,一呼一吸间姜满越发反胃。上车后半小时,他忍无可忍喊司机停车。
推开门踉跄下车,顾不上周围有没有人,弯下腰就吐。年夜饭吃得很杂,这会儿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袁亭书透过车窗瞧一眼,叫副驾的刘远山下去看看。
刘远山如临大敌,犹豫两秒要不要帮姜满拍背。最终没拍,隔两步远,递去一瓶矿泉水:“漱漱口。我去买晕车药。”
“不、不用……”姜满喝一口水,缓过来了,“我不晕车,我是恶心他。”
“谁?”刘远山一颗榆木脑袋,但又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回过神来清清嗓,“不吐就上车吧。”
姜满在前面走,刘远山在后面张开手虚虚护着,也不敢扶。好在姜满顺利摸到车门,钻了进去。
刘远山如释重负回到副驾,让司机开车。
开了一个多小时,司机停好车:“袁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