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星河流转,皎月分明,清辉笼罩大地。
凉风吹拂在每个喜气洋洋的宾客脸上。
不知何时,有人问:“哎,傍晚时分那位老人家呢,怎么不见他了?”
“不知道啊,许是先走了吧。来来,继续喝!”
涂家今日喜事,村民们喝酒一直喝到月亮转到了院子柚子树梢的另一头。
涂天林“不胜酒力”,在苏谷和田大米的搀扶下率先离场。
袁福在后边打着酒嗝:“天林啊,你放心,咱们明儿带人给你收拾,今晚你就放、放心洞房!”
张桂一筷子敲向丈夫额头:“喝了这么多你还敢喝,不怕待会儿回家连路都走不了!”
院子里人声鼎沸渐渐抛在后方。
快到屋子时,涂天林站定,忽然也不醉了,双目也不迷离了,也不需要苏谷田大米搀扶了。
田大米怔愣一瞬,下一刻笑得“花枝乱颤”,“原来我爹娘他们说‘成亲当晚新郎官为了洞房一定会装成酩酊大醉的模样’这话是真的!”
苏谷亦是笑得露出一排牙齿,“涂猎户,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说罢,他拉起田大米就走。
田大米还一个劲回头看:“哎哎,我还有话没有同涂猎户说呢!”
“说啥,涂猎户心里都明白,赶紧走吧别碍事!”
“什么叫碍事,苏汉子你……到你成亲那日你可别喝醉啊,我是万万不会信的!不拉着你喝到日头出来我就不放你与柳哥儿团聚!”
“这话原样奉还给你。”
“哎哎哎,你小子……”
……
不多时,北屋这边彻底没了人声。
涂天林勾唇,扶了扶手里的新郎官帽子,三步并作两步迈过台阶,来到屋门前。
修长的指骨敲了三下门。
“圆圆。”
屋里窸窸窣窣傳来一阵动静,一时无人应答。
“圆圆?”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
窸窸窣窣的动静更甚,过了好一会儿,里头才传来少年清越的应答声。
“涂大哥,你终于回来啦,快进来!”
涂天林于是应声推门而入。
“吱呀。”
门关上。
之前桃圆用过的饭菜早已被收走,桌面幹干淨淨,只摆着几碟子点心,还有一壶梅子饮以及一壶清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