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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圆从鸟啼花香的清晨醒来,接着嗅到了一阵食物香气。
“涂大哥这么早就做好早饭啦?”
他揉揉眼睛,往四周一瞧,屋里并没有人影。
随着身体晃动,他脸上的布巾滑落到炕上。
涂大哥约莫是还在忙吧。
桃圆思及此,拾起布巾打算去井边浸湿,这时,屋门被推开了。
桃圆抬头瞧见来人,欢欣叫道:“涂大哥!”
涂天林这会儿端着一个钵进来了,走过来一手按在他肩头,温声开口:“圆圆,躺下来。”
桃圆依言躺好,抬头嗅了嗅他手里的钵,“涂大哥,这是什么呀,你早晨出去过啦?”
那只钵里,已然是搗好的奴会,其间冒着绿色的汁液,黏糊糊的,嗅着是一股说不上来的气味。
涂天林道:“嗯,去后山摘的奴会,敷在你脸上有缓解消除晒伤之效。”
桃圆聞言,精神为之一振:“终于能涂药啦!”
他乖乖躺好,涂天林便揭开他脖颈间的布巾,从他的脸部开始,沿着那些晒红的部位慢慢涂上绿色的汁液。
桃圆只觉得冰冰凉凉的黏液糊在晒红的皮肤间,顿时觉得舒服极了。
涂完药汁,桃圆这才注意到涂天林眼下隐约泛着一块乌青,不由一愣,“涂大哥,你是不是一夜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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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嬸子一大早就搬了筐花生到村里大槐树,一头扎进了闲聊的人堆里。
“你们可知道哇,昨日桃哥儿央求涂猎户教他洗衣裳,没想到他没学会,反倒是怂恿涂猎户玩儿起水来了。”
谢春花搓着手里的麻绳,接过话头:“我瞧着桃哥儿倒是个勤快的,日子还长着呢,不急,将来他总能学会的嘛。”
劉嬸子哼声:“勤快嘛倒是不假,就是太笨喽,洗个衣裳还要丈夫教,教还教不会,光顾着玩儿了,你说他还能会什么哦。”
说着,劉嬸子忽然心生了一个主意,“你们说,桃哥儿这样什么都不会的,该不会連房事那些也一丁点儿都不清楚吧?”
四周正聊得热闹的动静立即打住了,纷纷转头望着劉嬸子。
王氏:“刘婶子这是做甚,幹嘛好好的忽然说起这个?”
刘婶子却来劲了,手里的花生殼捏得嘎嘎作响,“哎,你们别说,咱们要不就叫上村里的姑娘哥儿,尤其是已经成了亲的,都去教一些桃哥儿实用的,保管他成亲能用得上。”
大伙还没应声呢,这时村长的孙子狗蛋和柳家的大孙子过来了,两个小孩正举着两支草编成的蚂蚱在打闹,听到刘婶子等人在说桃圆,狗蛋嗒嗒嗒跑过来了。
“刘婶子,桃哥儿不是哥儿,干活儿当然没有村里其他哥儿能干啦。”
刘婶子一颗花生往狗蛋身上扔了过去,“你应该唤我为太奶,叫什么刘婶子。”
“哎不对,你等等,你方才说什么不是哥儿?”
狗蛋便把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刘婶子的儿媳妇朝他挥着拳头,“狗蛋,你一个小屁孩瞎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