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想起自己很快就会辞职,现在喻修明对他这么好,他又有些愧疚、有些心虚。
几重情绪交加,心中仿佛有几个小人拎着兵器打架。不知道是以毒攻毒还是东風压倒西风,反而催着他在电脑上打开了一个空白文档,开始在处理完工作的时候见缝插针编辑自己的辞职报告。
不知道是不是安宁的错觉,在家待着的这几天风平浪静,居家办公起来,好像真的没有在公司办公室里忙。
首先让安宁觉出怪异的就是总裁办的各种事项,不管是琐碎的还是重要的,这一周好像都没有太多往自己这里报送。
说不定是喻修明的安排,让总裁办为自己未来离开这个位置做準备?
这也正常。
安宁开始思考等自己辞职之后,现在的位置让谁来比较好。
当然,如果董事会联合想把他踢走,必然是早已準备好了替換他的人选,轮不到安宁这样一个灰溜溜走人的前总助推荐繼任。
但是,一旦认定了自己要走人的事实,安宁反而可以相当自然地考虑这个问題。
就好像考虑和自己无关的别人的故事。
他津津乐道地想着,总裁办的小周办事很妥帖,也很適合适当提拔,但是想要完全替代他现在的职务很困难,但或许可以分擔其中和总裁办日常事务有衔接的部分。
其余的部分,再交由别的人分管。这或许是对喻修明来说很合适的办法。
安宁条分缕析地想了想,这才发觉自己一个人承担的工作量大得惊人。
分成两个人的职务都绰绰有余,三个人也不是不可以。
如果安宁会离开,那么为了不让新来的高管大权独揽,最好的方式就是分权,形成掣肘。
安宁点点画画写出好几个人,终于觉得有点没意思,于是停了笔,重新点亮电脑显示屏,敲着键盘写自己的辞职信。
工作不忙,但安宁还是没有出门。倒不是因为他宅,实在是工作时间需要守着电脑,而吃飯休息的时间里,喻修明主动点好的餐都会及时送到,让他完全没有自己出门的理由。
早餐是送上门的三明治,每天口味不重样,但都会记得备注不加安宁不喜欢的生菜,并且刷得都是安宁喜欢的烧烤酱;午餐是他们一贯会吃的私房菜馆,安宁喜欢的菜式轮着点;晚餐也是轮换着来安宁表示过好吃的餐品,有时候喻修明还会在下午问他要不要吃蛋糕等等甜品。
被連续投喂了几天,安宁晚上都把自家健身房常年盖着防尘膜的跑步机打开了,怕自己很快长胖,下次和喻修明见面的时候整个人大了一圈。
不知怎么回事,一想到下一次喻修明见到自己的时候有可能长胖,安宁就没来由地心慌,当天晚上就开了跑步机跑了四十分鐘,气喘吁吁地在冬天跑出了一身汗,洗澡的时候还在庆幸自己家里早早装了这么一个仪器。
然后暗想,辞职之后搬走,他也要在那边的新房子里装个新跑步机。
在家里待了好几日,人都惫懒了些。安宁没发觉自己今天洗澡比平日里多磨蹭了好久,擦着头发披好睡衣出来的时候,已经足足过去了四十五分鐘。
他没顾上拿手机,先把头发上的水珠擦掉,然后举着吹风机“轰轰”开大风吹了几分钟,待发丝基本吹干,软趴趴在头皮上自由生长,这才踏出浴室拿起手机。
点开屏幕,三个未接来电。
安宁看着红色的标志,惊得瞬间瞪大了眼睛。
三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喻修明,最早的一个是四十分钟之前,他刚进去洗澡不一会儿,看来是不凑巧。之后隔了二十分钟又打了一个,最后一个就是十分钟前打过来的。
触目惊心的红色让安宁有点心慌,他赶紧回拨,听着耳边接通的音效大脑急速运转,思考喻修明这个时候找他会有什么事。
不过喻修明没给他留下太多的时间来想这个。
“喻总,您打我电话了?”听到对面电话被接起来,安宁迫不及待解释,“是这样的,刚刚我在洗澡,时间有点长,刚好没接到电话。您有急事吗?”
安宁有点慌。
他还没有漏接过喻修明連续这么多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