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对方身上不存在严重伤势的样子,理应不是因伤无法完成岗位职责的关系。何况,拆弹警察的福利之一,就是当警员因伤退出一线后,警视厅会提供合适的岗位以供“养老”。
虽说是给了一个岗位,但若是真的什么都做不了,警视厅也会一直提供资金直到其死亡①。
不管是什么情况,萩原研二对外宣称死亡,实际却站在这个隐世家族的私人领地上,都有违他当年的宣誓。
诸伏景光不是质问对方,他只是无法理解。
萩原研二退无可退,笑得尴尬,“小诸伏……怎么说呢,说来话长。”
“可以长话短说吗?”
“恐怕不行。”
这次回答的是对面那个酷似我妻纱由里化妆后状态的女孩,她的声音也与我妻纱由里别无二致,除了说话语气态度与短短时间中表现出来的性格。可以说,对方只要不开口,诸伏景光根本分不清哪个才是真的我妻纱由里。
不仅是诸伏景光,连没有化妆的我妻纱由里本人都分不清。
若是现在观察她的表情,就会发现女孩的双眼已经变成了蚊香眼,口中喃喃着:“她是我妻纱由里,我是谁?难道她是原主?那为什么还有第二具身体?”
气氛僵持间,化着浓妆的我妻纱由里表现出了不耐烦,“本来就是为了以防万一才在行动前进行的最后一次检查工作,你们这么磨磨叽叽的,是打算等波本来了之后给他上演一出大戏吗?”
那可真的是大戏了,失忆的苏格兰,死而复生的萩原研二和能够分身的我妻纱由里,怕不是能够震撼波本一整年。
我妻纱由里看看诸伏景光又看看萩原研二,自己也没了主意,求助地看向另一个自己。
“好吧好吧,看样子在这里影响你们的发挥。”化妆的我妻纱由里并没有受到沉重服装的影响,举止间利落而潇洒。
就在在场另外三人以为她会给出什么明确的解释之时,这位女孩突然话锋一转,“但这件事确实还不能和诸伏景光说。”
她说话间还摩挲着下巴,几乎要把接触部位的妆擦掉,惊得萩原研二从口袋里摸出粉底和定妆液给她补妆。
这也是对没有化妆的我妻纱由里来说非常少见的行为,她化妆的时候哪里会随便做出会让自己脱妆的动作啊。
再看诸伏景光的表现,很显然,萩原研二过去再怎么温柔而体贴地对待女性,也没有现在这样时刻注意对方的妆容,还主动给别人补妆的行为。
从医院出来的一行二人陷入了某种诡异的沉默中。
我妻纱由里不知道此时的诸伏景光在想什么,但她的心中可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她可是诸伏景光的死忠单推,就算同样喜欢他的同期,那也只停留在欣赏的程度上,甚至有一部分因素属于爱屋及乌。
就算这个世界上有另外一个她,她也不能接受自己出轨!精神上的也不行!
随着对面二人的动作,没有化妆的女孩眼神逐渐变得不善起来。
没有妆容的掩盖,她的表情变化可谓精彩,直接架上一台摄像机就能拍出成片来。
诸伏景光因为还在注意萩原研二,尽管感到了身边氛围的变化,可他对我妻纱由里已经产生了下意识的信任,并没有将注意力转移回来。
直到女孩突然伸出手来,紧紧攥住了他的手臂。
力量之大,让他感到了些许的疼痛。
“纱由里?”
诸伏景光轻声的询问引起了两个我妻纱由里的注意,对面的视线投注过来之时,自然而然地看见了尚未改变表情的女孩。
对面的人轻声笑起来:“你还是这么喜欢诸伏景光啊。”
她的笑容引起了萩原研二的不满:“别笑,还没有喷定妆呢。”
于是笑容又收了回去,女人僵硬着表情,以尽量不开口的状态说道:“晚点儿我们可以告诉你真相,你也应该担起自己的责任了。等你想起来以前的事情,要不要把一切告诉诸伏景光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