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软绵绵的小羊一般,略微退后半步,做了一个准备动作,又像炮弹似的向诸伏景光冲来。
两人相距本就不远,因而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女孩看准了距离一跃而起,气势如虹地扑进了男人的怀里。
把诸伏景光撞得一个踉跄。
嘶——诸伏景光暗中轻抽一口气。
肋骨隐隐发疼,别看对面像是软绵绵的小羊,撞人依旧生疼。但这时候呼痛就太破坏气氛了,诸伏景光抬头,努力忍耐住。
他看着天空中变得疏松起来的云朵,一束束光芒从云层的缝隙中穿透而过,重新照回大地,也照在了自己身上。
我妻纱由里忘乎所以地拥抱住诸伏景光,笑得见眉不见眼。但没关系,她已经把脸埋进了诸伏景光的胸膛,没人会看见她笑得忘了情、失了态。
但只要听到她咯咯咯地笑声,周围的路人就忍不住勾起唇角,用目光给年轻的小情侣送上祝福。
我妻纱由里将脑袋埋在诸伏景光怀里,别人看不见她的同时,她也看不见别人。于是这些祝福的目光就由诸伏景光一人承受,他身上的西装似乎都变得滚烫起来。
我妻纱由里拼命在黏在诸伏景光身上,时不时蹭一蹭,就像表达喜爱的小猫,翘着尾巴努力将自己的气味蹭在人类身上。她高兴得忘乎所以,因而也忘了,她的打扮可不适合大幅度的动作。
不然的话……
“天呐,妆全花了!”我妻纱由里终于舍得从诸伏景光怀里起来的时候,看到的第一眼是对方胸口一块明显的浅色,红红白白,还能隐约看出人脸的模样。
她一声惨叫,连忙低头用手遮着侧脸,不敢让别人看见自己的样子。
趁着这个时机,另一只空着的手从小包中掏出了小镜子。
这一照,她就彻底死了心。整张脸都糊成了面饼子,红的白的深棕的,眼影和腮红和睦相处,不分彼此。
赶忙从包里摸出卸妆湿巾,大致将脸上的妆擦了。
哪怕素颜,也比大花猫的样子好看一些。
“我来帮你。”诸伏景光也拿过一条湿巾,不容对方拒绝的,抬起了我妻纱由里的下巴。
他的眼中只有认真,不肯放过一点彩妆的残留,没有对女孩素颜的半点排斥。
我妻纱由里从最初的挣扎,到认命,最后直接放弃了自己的胡乱折腾,任由诸伏景光为她卸妆。
而她只是仰着头,认真看着诸伏景光的蓝色眸子。
这是难得的机会,对方有空看着自己,而自己也仅用欣赏意味的目光看向他。
一直说诸伏景光的眼睛是猫眼儿,其实比起猫咪的灵动,他的眼睛更加沉稳,似水般包容。
长而翘的睫毛,每年估计能省下不少睫毛膏的钱——常年化妆的女孩难免带上了些许自己的角度。
对诸伏景光总容易有一个刻板的印象,觉得他温柔,但成为卧底之后的他为了融入新身份,常年扮演着不苟言笑,少言寡语的角色。
因而此时的他的眉毛呈现倒八字,眉间有着淡淡的川字,是一个传统意义上比较“凶”的表情。
不仅仅是他,就连上次见到的诸伏高明,也有着上挑的眼眉。但他们两人都没给人留下凌厉的印象,只是稍稍中和了过于文弱的气质。
明明诸伏景光的身材也不纤瘦,常年扛枪锻炼,核心力量超强,四肢胸腹也都是肌肉,真不知道哪里来的文弱气。
视线下移,是挺翘的鼻子和紧抿的唇。我妻纱由里正用视线对着唇形细细描摹时,那对唇瓣轻启。
“好了。”
诸伏景光说着,放开了女孩的下巴,自己站直,甚至有些许微微后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