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西落,在阳光褪去后,傍晚的卧室,突然显得格外阴翳。
简泱坐在周温昱房间的梳妆镜前,低头,一下下擦着手上那把转轮手枪。
她正出神,直到梳妆镜出现人影。
周温昱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像是看不见她在擦枪,一言不发弓腰,将微凉的脸蛋贴在她脖颈,深呼吸一口,然后缓慢蹭动:“宝宝,我发病了,要做爱。”
简泱放下手枪:“做吧。”
她站起来,转身去亲吻他。
从梳妆镜直接滚到床前,两人谁也没说话,呼吸声却都越来越重。
住进泱泱温暖的身体里,那种灌着风的绝望和空洞是不是才能消失。
二十年,他实在太痛苦了。
泱泱要是能接受这样坏的他,不要答应莱森,不离开他。
好好爱一爱他就好了。
他可以跪下来乞求。
周温昱突然亲吻到满嘴咸湿。
他垂眸,是泱泱在落泪。
泱泱总是会被他弄哭。
不情愿会哭,疼也哭,爽更要哭。
周温昱现在区分不开。
但他真的很希望,她能因为疼一疼他而哭。
他讨好地亲吻掉她的眼泪:“我轻一点。”
满腔快要溢出来的痛苦和委屈,几乎要让周温昱开口乞求,求她给一点爱。
不要再让他死一次。
对周温昱的感情实在太过于沉重复杂。
简泱头贴在他心脏的位置,感受它的跳动,手在轻抚他胸膛的枪伤。
那年从福利院回来,周温昱迷蒙中求着她不要离开。
简泱还能冷静地思考,她不会成为他人人生的承载,这实在太累了,她做不到。
但现在,她竟想以自己的微薄之力,不惜代价将周温昱从深渊里拉出来。
简泱闭上眼,轻声说:“明天,你教我用一下那把手枪吧。”
周温昱全身一顿,缓抬眼睫看她,里面有细细密密流淌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