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匪浅看了他一会儿,指指衣领,用口型提醒他:
“扣子。”
程钧宴和她抱怨过很多次:
程父虽然自己私生活开放,但对子女却严苛到匪夷所思的地步,甚至每次回家见他都必须穿正装。
他读出她的意思,朝她招招手。
周匪浅当即会意,走过去帮他把领口的两颗扣子扣上。
程钧宴常年健身,袒露在外的皮肤隐约可见胸肌的走势,被她认真藏好。
挂了电话,他突然低笑一声:“让你来帮我工作,怎么连这种事也学会了?”
他笑得胸腔震动,周匪浅半开玩笑地睨他一眼,“这也要学?”
他没再多说,递给她一张邀请函,压低声音告诉她:
“学校的校庆,傅嘉珩会去。”
远处,allison将两人的动作尽收眼底,看她的眼神里顿时多了几分暧昧。
周匪浅忽略这怪异的目光,送走程钧宴后不久,自己也拿上车钥匙走了。
程钧宴拨给她一辆urus。
不低调,但在他的那堆车里已经是最不扎眼的存在了。
她关掉行车记录仪,用手机导航开去邻市的疗养院。
汽车驶入前院,郁郁葱葱的植物掩映间,依稀能听见喷泉的水声。
这里的绿化很好,又在郊区,足够安静,适合养病。
周匪浅直奔前台。
做过登记,工作人员领着她上六楼。
穿过狭长的走廊,她停在尽头的房门外。
深吸一口气,敲门。
房间里传来两声咳嗽。
她心里一紧,没有等人应声,直接推门而入。
“妈。”
她径直走到床边,“我回来了。”
孙曼云本以为是护工,听见女儿的声音才颤颤巍巍地抬手去摸她的脸,像是要确定眼前的人不是幻觉。
手碰到温热的皮肤,她的眼泪紧跟着夺眶而出。
她张张嘴,许久才用干哑的嗓子挤出一句话:“瘦了。”
周匪浅吸了吸鼻子,朝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