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瞬间远去,不见踪迹。
白影轻盈飘忽,落地点尘,如鸟雀般轻灵变幻,黑影飞闪如流星,腾身挪移,气势万钧。
虽不是一个路子,但同样强悍。
盛京楼阁林立,参差错落,两人迅疾奔过处,惊起一片飞鸟盘旋。
游人听见飞鸟叫声,抬头迷惑地看向空荡天空,什么都没有,不知是何物惊扰了鸟群。
辜山月提气,穿梭在碧瓦朱檐间,时不时回头一望。
漆白桐同样很快,偶尔能追上她,又很快落后。
辜山月多回头几次,大概明了他的水平。
她停在野山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上,叶片翠绿轻摇,扫过她衣摆。
她回首,漆白桐正赶来,落在另一条粗壮枝干上,冷玉般的面色泛起运功后的血气,多了抹生气。
“我不及你。”他抱手。
辜山月嘴角上扬,弯了眉眼,随手弹了下翻起的衣裙:“那是自然。”
自从十四岁后,她从未败过。
别说漆白桐,就是他的师父亲自过来,辜山月也不会败。
阳光洒落,枝叶嫩绿如碧玉,她嘴角翘着,衣袂翻飞像一朵傲立枝头莹莹生辉的花。
漆白桐心口重重一跳,砰砰。
他张口,却不知说什么,只能狼狈别开眼,掩饰失序的情绪。
辜山月遥遥望他,指点道:“你师父传给你的身法虽妙,可隐匿可暗算,但轻功与剑术一样,专才能精,多只能杂,难于一道精进。”
“再者,你身躯沉重,”说到这,她解释一句,“不是说你笨重,而是你身体太多暗伤。轻功二字,在于轻,身体的拖累太多,自然不行。你不够轻,便不够快。”
这是漆白桐第一次听辜山月说这么多话。
她总是漫不经心,对什么都不在意,躺在破庙里也能满意地和衣而眠。
可一遇上她在意的事,一样能侃侃而谈,分析得头头是道。
“受教了。”
漆白桐拱手行了一礼,可这回目光没垂下去。
他想多看一眼阳光下眸子晶亮的她,反正她从不怪他冒犯,不是吗?
漆白桐眸光黑亮,显得格外诚恳,辜山月觉得他是个好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