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山月问,她小时候,师姐每次沐发都要带上她,即便她总是捣乱。
“我没有母亲。”漆白桐答得很快。
“那你是谁生的?”辜山月追问。
“……我是孤儿,从未见过父母,自我记事起,就在皇城内卫司。”
漆白桐眼眸微垂,面色平静,这种话早已经无法激起他心中的波澜。
“那你和我很像,我也没从来没见过父母,”辜山月说着,面色无丝毫忧愁,甚至还笑了下,“但我不是孤儿,我有师姐,是师姐把我养大的。”
“你们的感情好极了吧?”
漆白桐看向辜山月,他记得十二年前那场轰动整个盛京的劫太子案。
千军万马,长剑滴血。
身骨尚且稚嫩的剑客少女带走了皇后的尸体和年幼的太子。
即便皇上有意压下此事,可目睹之人太多,事情又太离奇,尤其在江湖中人有意无意的宣扬之下,此事已然成了天下皆知的秘闻。
“师姐养我教我,涿光山上只有我和她,她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辜山月目光望向远方,像是凝望着那只早已不可见的鸟儿。
漆白桐张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在这种时刻,人们一般会说句什么来安慰。
可他不会。
他张口却说不出来话的样子有些傻,辜山月笑了笑,弯腰下去,将长长的黑发甩下来。
“洗吧。”
“好。”
漆白桐来之前,已经将自己生茧的手在热水里烫过几遍,害怕手上的粗茧会刮疼她。
没成想两人聊了好一会,漆白桐看向自己发红的手,两只手用力地来回摩擦。
还好当时水温调得高,茧子还没变硬。
他小心地整理辜山月的头发,梳理整齐,再用木勺一点点打湿她的发。
辜山月长发披散时过腰,发丝浓密,用水很难轻易浇透。
漆白桐很有耐心地将她头发分开,一簇一簇地打湿,动作细致。
辜山月趴了会,腰开始酸,按着木盆边缘就要起来缓缓。
她一动,头发四散,水珠乱甩,漆白桐赶紧拢住她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