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白桐开口,声音有些低:“去疤。”
“什么?”耳背的老头凑过去,压根没听清他的话。
“我要去疤的药。”漆白桐重复一遍。
老头这回听清了,面有诧异,往常这去疤的药都是姑娘家来买,没想到今天来了个冷面男人,张口也要去疤。
“舒痕去疤啊,我这有,”老头回头配药,又问,“新伤还是旧疤?”
漆白桐道:“都有。”
“行,那我配两种给你。”老头低头抓药,嘴里念念叨叨。
没一会,他称好量把三份药包递给漆白桐,介绍着:“这份熬了内服,这份涂新伤,这份涂旧疤,一共是6钱银子……”
漆白桐二话不说掏钱,给完钱还站在柜台前不离开。
老头惊疑不定地望着他,他腰间配着长刀,再加上一张阴沉冷峻面庞,瞧着颇为唬人。
“大人,可还有事?”
漆白桐默了默:“这药,见效吗?”
“见效!大人放心,淡疤效果不好来找我!”老头拍着胸膛打包票。
“多谢。”漆白桐点头,随即拿着药包离开。
他身上有许多疤,一年又一年,疤痕一层层地覆盖上来,他从未在意过。
或许是因为辜山月那个随口的“丑”字,或许是因为今天依偎在辜山月怀里的漂亮少年,那双手葱白洁净。
漆白桐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手背手心都有白痕,还有一道凸起的疤趴在手背上。
辜山月说留疤很丑。
漆白桐踏着晚风往回走,手里提着药包,心头无端热起来。
另一边,辜山月晃晃荡荡回了院子,院子里又点了灯。
正屋房门虚掩着,辜山月迈步过去,推开门,果然是李玉衡。
“姐姐回来了。”他微微一笑,唇红齿白。
“怎么过来了,你的病好了?”辜山月在他面前坐下。
“若是不好,姐姐也不去看我,不如早些好起来,我自来见姐姐。”
李玉衡抬手为她倒茶,茶香袅袅,白烟浮动,茶水送到辜山月面前,水面微漾。
辜山月反驳:“我昨日才去见过你。”
“昨日是昨日,今日是今日,”李玉衡指尖敲了下杯身,“尝尝?”
辜山月看了眼青碧茶水,她今天戏楼吃了不少东西,这会肚子还饱着,她摇摇头:“我不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