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皂听完一这番话,知道自己这次是躲不过去了。
自从她跟小姨说自己不是不婚主义者,只是对爱情和婚姻没什么信心,小姨就开始给她张罗。
早知道当初就说自己是性冷淡或者同性恋了。
……算了,不行,那样小姨得愁死。
相亲的事迅速翻篇,姜皂望着窗外被雨水打湿的城市,目光有些涣散,问对方:“姨,你最近……见过我妈吗?”
电话对面明显愣了一下,很意外:“怎么突然跟我打听你妈了?你出什么事了?”
“没有,我就是不知道她现在还在不在秦南。”姜皂没说公司里的事。
潘卉没有追问,直接回答:“没有,上次你外婆忌日她都没联系我,用我帮你问问吗?”
“不用,别问。”姜皂赶紧打住,语气里飘出几分不自控的抗拒。
潘卉听到她的态度,叹了好几声,劝说:“上次就想问你,毕了业要不要回家里这边找工作,你一个人在南城多苦啊,小姨也帮不上你。”
“秦南这边机会也挺多的,要不就回来吧。”
“当初你没考上研,宁可延毕留校备考二战都不回秦南,在南城一待就这么多年,就为了躲着你妈?”
“她是你妈,要是有一天她生活不能自理瘫在床上,你还是得管她。”
“亲缘摆在这儿,打断骨头连着筋,你逃不了。不如好好谈一次,母女之间哪有缓和不了的关系呀。”
老旧公交车开起来发着嘎吱嘎吱的噪音,好像下一次刹车就会散架。
钢铁碰撞的噪音透过耳机击打耳膜,吵得姜皂大脑发胀,一颗心不断往下沉,烦躁在雨幕里蒸煮,找不到能出拳发泄的地方。
后背发毛,十指又开始发痒,刻在神经里的反抗情绪诡谲地煽动着破坏欲。
想砸坏什么,撕碎什么。
姜皂紧握手机的手绷得泛白,垂着的睫毛一直抖,微弱的呼吸被车门打开时的巨大噪声淹没。
“喂?听得见吗?”
“七七?七七……”
姜皂无法对小姨抱怨,也不想宣扬自己忤逆不孝的真实想法,只能再次把话题逃过去,弯起微笑反过来问别的。
“周日相亲约在哪里了?您把地址和电话转发给我吧。”
…………
周日下午一点半,姜皂按时赴约,淡妆轻抹地来敷衍这场相亲。
对方颇有情调,约的是江畔高层餐厅的下午茶。
姜皂二-战上岸,今年硕士毕业,二十六岁才踏出校园,对比同龄人她的步调就显得慢了一拍。
朋友圈里同学们都稳定了工作,正排着队相亲结婚,连结婚照上双方明显没多相爱的表情都如出一辙。
看得多了,姜皂就越觉得现在的婚姻多是交易性质,资源置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