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喝药,好在药是温的,不必麻烦成姨再热。
她一个人坐了很久,还去洗手间照镜子,脸红透了。
接几抔冷水往脸上扑,洗了三分钟才好一些。
今晚又是分床,傅程铭给的借口是:怕她被传染。
第33章北京北京
几天后,北京入了小暑,一切正如书里描写的那样,世界像笼屉,太阳是个火炉,万物被蒸着烤着,表面渗出水,慢慢变得膨胀起来。
退休的廖警官攒了熟人局,叫上那些从小在大院儿看着长大的年轻人,包括傅程铭在内。
其实这顿饭专为傅程铭而设,是敲打前段时间的事故。
当然,廖佑均也仅仅是敲打,不会说重话。一来,他不是严厉大家长,有时遇事儿还能叫上帮衬,譬如今年冬天的五道口酒吧事件;二来,傅家这小子挺可怜,暑假没人管,硬是跟他在部队呆着受苦,拢共有十年。
饭吃一半,廖佑均让傅程铭陪跟烟。
他手头没有,转身问季崇严要,咬住,手护着点燃了。
廖佑均苦口婆心地,“你也三十好几了嘛,怎么能因为感情出这种差错。”
“因小失大。”
“不相干的人耽误你的正经事儿。”
“今天是时本常姑娘,明天又该是谁家的。”
左左右右的几句,廖佑均反复说。
尤其他喝了半瓶茅台,脸红得不行,话也不甚中听。
冯圣法不乐意了,他一直把傅程铭当大哥的,“您能怪他么?谁惹事儿谁担责,该骂的另有其人。”
季崇严给老廖要来湿毛巾。
廖佑均擦擦脸,勉强清醒些,“前几天你奶奶把她叫到家里,训了一顿,还断绝了师生关系,以后再不往来了。”
“我不在场,听楼里的人说,那姑娘哭着来哭着走,还在防盗门前下跪呐。”
“瞧这样是想让你奶奶留情面,念念旧情,”廖佑均谈及林婉珍,眼中情绪开始不清不白,“婉珍是有原则的人,一旦犯了原则性的错,跪几天也没用。”
“女中豪杰,她不吃苦肉计。”
“人么哪里都好,就是出口伤人,刀子嘴豆腐心。”
傅程铭默默听,没搭话,把烟头往烟灰缸里磕几下。
顺便笑着听廖佑均忆往昔,“我追了你奶奶二十年,她愣是没正眼看过我。”
“你爷爷有什么好的。”
“我为了你奶奶一辈子没娶。你得庆幸,长得没像你爷爷,要不然我能带你那么些年,还管你吃喝?”
每次喝醉都念叨。桌上几人憋着笑听了半晌。
冯圣法还接茬,他是像婉珍了吧。廖佑均说对呀,一样的周正五官。
傅程铭时听时走神,去平台找个跑腿,让帮忙买点日用品,他今天安排紧,没空亲自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