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会。
往后几年的悔意极尽病态。
她对着唐小姐说,“我们很熟。”这里水分太大,她知道,但她也在赌,赌傅程铭会不会记起十年前的自己——奶奶最喜欢的,常去家里做客的学生。
不过好像并不会。
甚至连姓名都不知道。
果不其然赌输了-
白酒猛地喝多了后劲儿特别强。傅程铭走出饭店还没事,回家就开始晕,头重脚轻天旋地转,人昏昏沉沉地,胃口烧得难受恶心。
成姨吓得不轻,毕竟她也没见过傅程铭喝了酒什么样,赶紧打了电话。
医生叫来看过后,说没事儿,睡一觉,喝点醒酒茶就好了。
她点头答应,赶紧去看着配方熬,一点儿不敢马虎。
唐柏菲陪着成姨在厨房里,她靠橱柜站着,看砂锅底的大火。
“是怎么能喝这么多的?平时不喝酒的人突然喝多了,着了急要命的,”厨房里烧着火,有些热,成姨冒着汗继续问,“还有你呀太太,你从老太太家出去以后,又怎么没和我联系,中午也不在,下午和先生一起回来了。”
面对这些问题,也好说,“我中午去吃饭,和他碰上,就坐下一起吃了。”
“那是怎么喝这么多的,你在场的,和我说说。”
唐小姐望着火苗,看外焰飘着,思绪也远了。远到中午时小姐醉酒失态,又拉回来,“是那天晚上来送旗袍的小姐,她要和我比喝酒,他不想我喝,就替我全喝完了。”
“怎么能这样,为了什么呢,喝酒有什么好比的。”
“她也喝多了呀,控制不了自己。”何况以傅程铭的作风,不会拒绝,让人没面子,更不会把酒撒地上。
“真荒唐。”成姨念叨。
其实还有更荒唐的,比如高蒙因、和桌上的假笑,她没和成姨说,但在心里发誓,以后坚决不去凑这热闹了。
“哦,对了,半上午的事儿,你别往心里去,”成姨扶着唐小姐胳膊,“都怪我,应该拦着你的,总之你要不想看老太太,咱们以后都别去了,逢年过节也不去,傅先生也肯定不会为难你逼你去的。老太太不是坏人,就是太严格了,年纪越大越难接受新鲜事物。”
解释这么一堆,唐小姐大大咧咧的笑,“我心理素质很强,而且,我从来不和长辈计较。”
“那就好啊。”
“啊,唐永清除外。”她补充。
成姨假装生气,拍她,“这样叫你爸爸大名呢。”
她没心没肺笑出声,又闻到一股苦味,皱着眉,“是不是熬好了啊。”
“是呢是呢,”成姨赶紧关火,戴上烹饪手套,把砂锅端下来,揭了盖子,“差点糊了,要不你尝一口?”
她捏住鼻子,后退到门口。
“我不要。”
成姨笑着,拿出瓷碗,把熬好的倒进去,满满一碗。
“还剩一个底,半勺子,你过来喝一口。”
唐柏菲百般抗拒的看着那勺,汤的颜色是淡棕,表情嫌弃,步子却向前走,终于是弯腰抿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