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背稍抬起,对着谭连庆往外撇,“不早了,你先回家。”
“这才七点。”
“走吧,你好不容易回北京一趟,我要有事早不在这儿躺着了。”
“那我走了啊,”谭连庆后退两步,“你晚上一个人多注意点儿。”
谭连庆和床边的两人打过眼神招呼,便匆匆出了门。
冯圣法说,“我俩再多待会儿。”
“你们上午在外面干什么,一点小事儿值得吵架。”
傅程铭乍一问,小冯话语间的气势弱下去,“你听见了?”
“嗯。”
实在趴得累了,他撑着手肘坐起来,动作迟缓地披上衬衫,没穿两只袖子。
傅程铭探手,够床头柜的那杯水,够了半晌才勉强握住。
他端不了太久,又心气高,不想让人帮,只好凑乎喝几口再放回去。
“叫她来干什么,”他勾起唇角,似乎有点自嘲,“来看我连水都喝不了?”
傅程铭自觉狼狈,他都不愿在这褃节见其他人,更别提是在乎的女孩子。
冯圣法瞧了下季总,那眼神好像说,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季崇严将笑未笑,眯着眼睛,“你的自尊就来得这么寸。”
“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是不想她来。医院能是什么好地方。”
病房再大,服务再周到也没有家舒服的,何况他行动不便,照顾不了她,难不成要她给自己端茶倒水。
枕边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傅程铭扫一眼,是菲菲打来的。
“我接个电话,”他手背示人,“你们也该走了。”
“就这么急着赶人,”小冯佯作不悦,“那我们出去叫人送餐,等回头你打完了,正好一块儿吃饭。”
傅程铭按下接听前,戏谑地笑,“一时半会儿可完不了。”
那一通结束后,直到除夕前几天女孩子都没和他在电话里聊天。
只偶尔发些消息,说她在哪个亲戚家作客、跟谁吃饭、最近走动好多。
他是个有边界的人,尽管想,也不会主动联络,去打乱她的生活节奏。
报告单出来,所有人松了口气,幸亏没生命危险,但院长吩咐他,必须待在医院输液,至少一个月。
傅程铭推掉年末的工作,成日安安静静的趴床上休养。
另一边,唐小姐已经在家住了两月余。
上午十点多,她踢踏着拖鞋下楼,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早晨。”
“早什么早啊,”唐永清在餐桌前坐着,“快吃饭。”
唐柏菲一屁股跌在椅子上,困倦得浑身酸软无力,脊背微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