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福鞋小跑着跟在大步迈进的皮鞋一旁,罗心蓓一路挣扎,一路挣扎无果。
她的手在郑非手中纹丝不动,她甩不开他,不得不跟在他的身后。
穿过二楼绿意盎然的回廊,郑非打开了镶嵌着白色象牙雕花的木门,他一把把罗心蓓从身后拽了出来。
郑非松开罗心蓓的手,他推着她的后背把她推进了房间。他一言不发地伸手又关紧了木门。
眼神在紧闭的门缝停驻几秒,郑非转过身。
跟来长廊的仆人们吓得跪在了地上,她们一句话都不敢说,只双手合十着半抬着头用眼睛怯怯地看着郑非的背影。
皮鞋慢慢沿着回廊的木头围栏边,一点一点把沉寂的视线穿过遮挡在回廊前方的造景绿树的边缘。
郑非停下了脚步,他躲在绿树后,细细观察着宅邸外曲折长亭中的一举一动。
三名身穿陆军军装的人站在廊下,他们等待着一个同样身穿陆军军装的人与诗丽蓬出现在长廊之中。
诗丽蓬连连弯腰恭送,四人没有多做停留,他们与诗丽蓬短暂交谈几句,转身离开了长廊。
“那是军队内的人。”
拉玛的声音突然在郑非的身后响起。
郑非扭头看了一眼拉玛,拉玛把手搭在回廊的围栏边,她与郑非一起俯望着在木亭长廊中弯弯绕绕离去的人。
军装频频在廊下出现,又在一个拐角后短暂消失。
“你外公身体不适,军队内很是关心。”拉玛轻声说,她转头看向郑非,“他们每日都来。已经连续三天了。”
“在问外公什么时候死吧。”郑非说。
这个大逆不道的话,拉玛低头噗呲一笑。
“他只是小病。”拉玛笑着说,“老年人血压都会有些高。正值新年,新内阁得到了他的支持,也总是来拜谢他。人来人往的。”
她无奈地耸肩:“他的确有些累。”
郑非瞥了一眼拉玛。
“如果这里的医生治不好,我会让布莱迪医院的医生来这里。”
“那样太兴师动众了,亲爱的。”拉玛惊讶地看向儿子,“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要保持安静。”
拉玛压着轻声,她的语气轻到像吹在莲池上荡起涟漪的微风。
安静。
郑非收回看向拉玛的视线,他继续安静地盯着那几个即将走出府邸的军人。
“美国的新闻中说他是泰国发动变革最多次的将军。”郑非嘴角挂着一抹戏弄的笑,“他赶走了三任民选总理,解散了三次内阁。”
他背起双手,挑眉逗趣地看向拉玛:“西点称呼他为铁血将军。”
对于美国人称呼父亲的名号,拉玛抿了一下嘴唇。
她看着儿子,停顿了一秒。
“这次是为了民众。”拉玛说,她看向已经空无一人的长廊,“人们都希望有一个稳定的政府。”
“他的做法与自己的往日背道而驰。”郑非说,“我担心,他会惹的别人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