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密的黑发散落肩后,盖住了罗心蓓背后陡然冒起的一层鸡皮疙瘩。
他——他不是——
在阿布扎比吗?
罗心蓓眨着眼睛,她与那道似笑非笑的视线对视了几秒。
垂在腿边的右手轻轻攥紧了床单,罗心蓓抿了抿嘴巴,她假装好像没有看见有谁坐在那里似的,把自己行动的进度条播回了她还没有看向窗边的时候。
手和膝盖在床榻中一阵摩擦,罗心蓓挪到了床边。
“去哪儿?”
背后传来悠悠的一句……
罗心蓓看着床边下方黑色的地毯。
脑中——冷不丁冒出了昨晚彻底断片前的一些回忆。
比如,她好像挂断了他的电话。
可她也没什么不对吧?
双手掰紧了床边,罗心蓓拧起眉头。
她明明在凌晨之前回家了。
心里偷偷地又理直气壮起来,罗心蓓转头看向身后。
“天啊。”罗心蓓眯起眼睛笑起来,“我以为你还在阿联酋呢——”
她满口的若无其事,回答她的只有一片沉默。
像一片绿色的湖水,它平静的像一块镜子一样,但不知道水下是否已经有鳄鱼或者毒蛇游了过来。
郑非抬手抽了一口烟。
猩红色光点在指尖亮起,穿过围绕他面前的薄薄的烟雾,像一只亮起血色的眼睛。
他拿着烟的手重重地垂回扶手边。
胸膛缓缓起伏一下,他的唇间吐出烟雾,嘶嘶作响。
像一条毒蛇。
烟雾模糊了那双眼睛中难以捉摸的审视。
“对此。”罗心蓓听到郑非的声音穿过朦胧的烟雾,“罗小姐有何高见?”
郑非微微眯起眼睛,他看着床上那个眼下乖得有些好笑的身影。
说实在的,如果他肯动脑子去联想一下她曾在肯尼亚时的那些举动,他就该站在他现在是那些肯尼亚暴徒的角度去思考她的想法。
她很令人猜不透。
或许是因为她会把恐惧转化为蛰伏。
在那群人的面前蛰伏,等待着活命的机会。
在他的面前蛰伏,等待着他履行他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