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他话音一顿。
他方才说了什么。若是报复李府主,又何必救我。
他是如何觉得孙危楼选择不救他便能报复到李璧月的。李璧月是承剑府主,可他并不是承剑府的人。
他一阵恍惚,自己是怎么大言不惭、理所当然地说出这番话的。难道在他心中,自己与李璧月的关系亲近到了这种地步吗?
他看不见李璧月的表情,只感觉女子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他尴尬得正想找个理由解释,李璧月竟然接受了他的说法。她叹了一声:“你说得没错。唉,他若是想报复我,又何必救你,更没必要告诉我关于莎诃魔罗花的消息。这几天的事情有点多,让我脑子有些乱。”
玉无瑑脑子嗡的一声。
他诡异地想起那天上午在司花殿,沈云麟和李璧月的对谈。
“李府主身边这位玉相师,如果脸上长成我这样,李府主难道不会嫌弃吗?”
“当然不会……”
难道李璧月喜欢他?
不知为何,他蓦地想起之前在倒塌的青羊宫下,女子将他压在身下,几乎紧紧贴住他的身体。又想起,他慌慌张张起身时,不小心碰触到的那一截温滑柔腻的腰身。
他只感觉呼吸热了起来,道心都有些不稳。
他连忙打住,心想,不不,李府主这样只是因为她心地善良,凡事以救人为先而已。
玉无瑑啊玉无瑑,你虽然不是昙摩寺那些只知道修行断情绝爱的和尚,可也算是半个出家人,竟然放纵自己想这些情情爱爱的事。难道十年的修行都喂了狗吗?
他心中默念了两遍清心咒,才强自定下心来,继续方才的话题:“虽然孙大夫有些孤僻不爱搭理人,未必就会与杀人案有关。而且,目前药王谷的杀人案不是一件,而是两件。在第一晚,孙大夫在院中根本没有出去过。”
一阵清风吹过,李璧月只觉得脑子清楚了一些。她重新梳理了一下思绪:“如果两起杀人案是不同的人所为,那么这桩案件复杂,短时间难以侦破。可如果是一个人所为,我倒有一个新的思路。”
玉无瑑:“什么思路?”
李璧月道:“前夜卢四爷身死,红鹛夫人指认我为凶手;昨晚红鹛夫人死亡,今早沈云麟又指认为我凶手。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凶手是针对我而来。”
玉无瑑面露疑惑。
李璧月道:“也许凶手感觉到我会是这次莎诃魔罗花最有力的竞争者,他其实是想将我踢出局,所以才炮制了这一桩又一桩案件,想让人以为我是凶手。虽然目前我还可以自证,但是若是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恐怕连我也难以自辩——”
玉无瑑面容微动,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如果是这样,那今天晚上沈云麟可能会有危险。”
第49章挟持
今夜无星无月,山谷之中一片漆黑。
李璧月换上轻便的夜行衣,向沈云麟的居处蹑行而去。她运起轻功,踏叶无痕,钻进了沈云麟居住的小院,连在门外守卫的傅小蝶都没有发现。
她用唾液沾湿了窗纸,向内望去。
沈云麟也刚刚换好夜行衣,打开另一侧的窗,翻身而出。
李璧月微微一惊,看来今晚的夜行客并不只她一个,沈云麟也另有盘算。她运起轻功,不远不近地坠在后面。
沈云麟低伏着身体,借用高大的荷叶遮挡身形,沿着湖疾走,很快就到了司花殿门口。他在门口侧耳听了听,便一个闪身进了殿。
没想到沈云麟的目标竟是司花殿,李璧月想也不想,追了进去。
司花殿中静得可怕,好像一个人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