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叶衣霜说的也没有错。药王谷之行,一切都是由她安排,玉无瑑只是配合她的行动。除了最开始的那几天不习惯之外,这一个月以来他已接受失明的现状,努力适应现在的生活。
若说愿望,确实不如她那般迫切。
见她点头,叶衣霜又道:“所以我会根据对李府主你的评价,决定是否赐药,而非是那位失明的玉相师。”
李璧月直截了当道:“那叶谷主会选择将莎诃魔罗花,给我吗?”
叶衣霜眼底依旧是不可捉摸的笑意:“不知李府主会愿意为了莎诃魔罗花付出什么代价呢?”
李璧月毫不犹豫道:“倾我所有。如果药王谷需要我付出什么条件,叶谷主不妨提出。”
“看来这位玉相师对你而言意义非凡,能让承剑府主做出如此许诺。”叶衣霜轻轻笑了一下,“不过,药王谷从来不会提出交换的条件,我一向只选择我认可的人。”
“眼下离莎诃魔罗花的花期还有七天,我现在也并不能给李府主许诺。”叶衣霜眸子眨了眨,笑得愈加神秘:“这几天,药王谷想必会发生不少事。谷中的每个人这些天做了什么,都会影响到我最后的抉择。如果一切结束之后,李府主仍然是我最欣赏的人,我便会选择你。”
离开司花殿的时候,李璧月仍然有些莫名奇妙。
叶衣霜似乎是在暗示自己,她对自己还是有好感的,只要在这七天之内,好感度不降只升,就会在七天之后,将莎诃魔罗花给自己。
可是该如何去刷叶衣霜的好感度呢?
玉无瑑感觉到她不同寻常的沉默,问道:“李府主,是否事情不顺利?”
李璧月轻轻摇头:“不是。”
玉无瑑又道:“如果这莎诃魔罗花实在难求,李府主也不要太有压力。这一个月过去,我多少也有些习惯了,其实适应了之后,失明也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李璧月忽然意识到,玉无瑑唯恐失明这件事情会给她带来压力,又怕她对这件事情抱有太高期待,最后却求而不得,难免失落。他小时候就比旁人更加淡泊,这些年在清尘散人身边长大,多少学会了道家随遇而安、欣然自适的那一套,对自己的眼睛也就没那么在乎了。
可他越是这样,李璧月便越觉得心中酸涩。她紧紧抓住他的手:“此事并不难,你放心吧,我必会为你求得莎诃之花。”
玉无瑑感到掌心传来女子柔软又坚定的力道,心中蓦地一烫。
可还未来得及仔细感受,李璧月已经将手松开:“我们先回去再说。”
三人顺着原路,回到居住的小院。
回到院中时,孙危楼已经回来了,他不知从哪里找回来一堆废弃的木头,在院中叮叮当当地敲着,似乎是要做一艘木船。
李璧月上前:“孙先生,您可知如何能取得司花娘子的认可?”
她想起孙危楼似乎便是出身药王谷,对药王谷之事必定了解不少,说不定与叶衣霜本是旧识。若能稍微透露一点线索,也好过她在这里瞎琢磨。
孙危楼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完全无视了她的存在。自从长安出发,孙危楼对她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李璧月摸了摸鼻子,约莫自己这次将人得罪狠了,便也不强求答案。
她昨夜没有睡好,想到今夜说不定还会有事发生,便先回去补觉。
这一觉倒是睡得踏实,直到夕阳西照之时才醒。朦朦胧胧之间,她听到外面传来玉无瑑和裴小柯的说话声,似乎是玉无瑑在教裴小柯和面做包子。
玉无瑑:“加水,使劲揉捏。嗯,再使把劲,再揉面半柱香的时间,这包子皮差不多就算完成了。待会儿再去地里割一把韭菜,在加上下午在湖边找到的水鸟蛋,就足够吃一顿韭菜包子了。”
裴小柯:“你又没做过包子,这个方法靠谱吗?”
玉无瑑:“你师父我博览群书,这个做法可是前朝美食家谢讽记录在《食经》里的,你按照我说的去做,保管错不了。”
裴小柯不满地道:“你就会出一张嘴,为什么不自己动手——”
玉无瑑声带笑意:“你师父我不是眼睛看不见嘛。而且论语里说了‘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况且师父又不是让你白干活,做一顿饭可以抵十根糖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