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璧月无奈,只好拱手告辞,离开公主府。
这一趟虽然并没有得到长公主的支持,但也并不是全无收获。
最少,她知道杜馨儿是昨日从与长公主争吵之后,翻墙离开公主府的。
杜馨儿不过是一个年方十六岁的闺阁少女,她会去哪?
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如果她遇到这种情况,多半会去到她熟悉的地方,一个可能是回杜家,另一个可能就是去太子府。
李璧月上了马,骑马向杜家而去。
杜馨儿之父杜尚亭如今还在慈州任上,府中只有他的继室夏夫人和她的几个孩子。
据这位夏夫人所言,杜馨儿自恃郡主的身份,和她的关系并不怎么好。但是杜尚亭对这个公主前妻留下的女儿还很是看重,杜馨儿平常也是自己住一个大院子,丫鬟仆妇都是长公主选的人。不过昨日她并没有见到杜馨儿回家。
离开杜家,李璧月又转道往太子府。但她也知道,杜馨儿去太子府找李澈的希望也很渺茫。李澈为人稳重,太子府也守卫森严,杜馨儿如果去了太子府。李澈根本不会让她晚上再出去,她也就不会遇害了。
她骑马穿过两条长街,忽然听到后来传来一道气喘吁吁的叫声:“府主——”
李璧月回头一看,见是夏思槐手下的一名黑骑。
李璧月驻马,问道:“什么事?”
黑骑道:“府主,是夏大人特地命属下来寻找府主您,说是玉相师醒了。”
***
李璧月再次来到森狱的时候,玉无瑑正在喝粥。
这时已是傍晚,牢房的高处悬着一盏灯笼。
灯光之下,可以看到身上的衣袍已经换了一身新的,脸色也恢复了些许红润。他坐在蒲团上,左手端着碗,用勺子舀了粥,轻轻吹了吹热气,放入口中。待细细咀嚼其中滋味,才缓缓咽下去。
那矜贵的姿态,好像吃的是什么山珍海味。可那碗中,分明只是最普通的白粥而已。
见到李璧月,玉无瑑放下手中碗,站起来打招呼:“李府主。”
李璧月:“你先吃吧,不用管我。”
她固然有一箩筐的问题想要从眼前人口中知道答案,却也知道对方眼下是个病人,有十万火急的事也该等他吃完这顿再说。
玉无瑑重新坐了下来,继续慢条斯理地喝他的粥。李璧月则站在牢门外,背对着他,只任灯光在地面上投下修长的影子。
两人都不说话,夏思槐忽然莫名觉得眼前的情况自己有些多余。
他想,牢房偏窄,两人还稍微有些空当,三个人就太挤了,于是道:“府主,我去外面守着。”
李璧月还没有说话,夏思槐便一溜烟的跑了。
又过了一会,李璧月听到碗放到桌上的声音,知道玉无瑑吃完了,这才转过头。
“玉相师,久违,真想不到我们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相见。”
玉无瑑抬起头看她,“李府主风尘仆仆而来,想必是要询问早上的命案吧。”
李璧月点头:“中午我已经问过裴小柯,他说你们是早上起夜回来时遇到襄宁郡主,你上前探问,之后就被京兆府的人指认为凶手。但他年幼,也许有些地方记得并不清楚,不知玉相师可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玉无瑑想了想,道:“当时情形,与他所言大致不差。若说有什么补充的,便是死者应该不是死在城隍庙,而是被人杀死之后,抛尸至此。”
“哦?何以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