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墙千仞,坚不可摧。是他二十八年以来立身的信念,做人的根本。
这道高墙,原本可以阻挡住更多翻腾汹涌的心头海啸,让他无论面对何等危机情况,都可以放下情绪,保持平和,理智行事。
今晚的情况谈不上危急。她身上被指认的种种罪名,尚未被证实。
她的反应也远远谈不上激烈。
她只是眼神忽闪,神色吃惊,动作躲避,打算逃走,尚未逃走……两人还没有走到图穷匕见的地步。
今晚,他本该平心静气地说一句“早些休息”,走回自己的书房,独自度过这个难熬的夜晚,静候快马传来章家别院的搜查消息。
实证如山,无论是对她有利的证据,还是不利的证据,都是明日天亮后的事。
然而,在这个充满意外的夜晚,借由一壶不知加了何等催发物的酒,再被她的躲避动作所激发……
心志动摇,高墙崩裂。
被强行压抑了多日、心底反复冲刷激荡的情绪山洪,在这个酒后的端午之夜,毫无预料地冲出了禁锢高墙,一发不可收拾。
……
……
成年男子不收着力的后果显而易见,后半程章晗玉彻底趴下了。
好好好,许多日子不来,一次清总账是吧。有本事你把五天欠账都补上。
腰酸,腿酸,处处都发酸,难以形容的酸里带着头皮发麻的舒爽。人都耍赖不肯动了,还被拖起身……
平日还是小看了这位……
第66章
晨光照亮墙头,婚院依旧静悄悄的。
不止被拦在婚院外的惜罗人快疯了。凌长泰、凌万安两个也快疯了。
阿郎误了早朝!
只要不是病得起不来身,不论寒暑雨雪,阿郎入仕五年,从不误早朝!
凌长泰和凌万安互看一眼,提起嗓门,同时扯着嗓子往婚院里高喊:
“阿郎!五更了!”
紧闭的屋门终于打开,凌家之主服饰整齐,迈下台阶,穿过庭院。
凌万安长出了口气,捧着官员入朝需佩戴的金鱼袋几步奔上前,“阿郎。”
凌凤池却未接鱼符。
吩咐道:“替我告病一日。”
凌万安吃了一惊,抬头去看阿郎的面色。
人倒不显出憔悴病态,或许早晨睡得久,气色看着比前两日都要好一些,只不知为何,眉眼间显出几分明显的郁色。
凌万安不敢多打量,看一眼便低下头。凌凤池走出婚院,笔直往前院方向去,凌长泰佩刀跟随护卫。
走着走着,凌长泰也琢磨出几分不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