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的春日宴,宫里已经在大张旗鼓操办了。
今年因为太皇太后的国丧,整个二月都罢了宫宴,严禁喜乐。
章晗玉算了算日子,“国丧七日,小天子服丧十二日,二月中旬除丧服。马上都三月中旬了。也该有一场宫宴,让小天子扫除悲伤,重展笑容。”
全恩摩拳擦掌:“孩儿必定想办法,把这场筹备春日宴,给干爹争取过来!干爹筹办得漂亮,就能立下大功,一举跃升三品女官!”
章晗玉“唔”了声。
想得却是跟“筹办得漂亮”八竿子打不着的另一桩事。
“春日宴赏花,必在御花园里举办。今年想办法说动各方,春日宴办在池子边。我有大用。”
“池子?有大用?”
全恩的眼珠子咕噜噜一转,“您老人家打算对付哪个混账?不劳您亲自动手,告诉我个名字,我替你办得妥妥当当的!”
章晗玉满意地摸摸好大儿的脑袋瓜子,压低嗓音道:“莫声张,静悄悄地办。等人滚进水里,找个可靠的帮手在水边蹲守着,小心掐着时辰,把人捞上来。别真淹死了。”
全恩一张脸变成滴水苦瓜:“还捞上来啊?直接淹死简单多了……”
“真弄死了不行,活蹦乱跳也不行。”章晗玉笃定地道:
”就得半死不活,才好交差。”
全恩叹了口气,麻烦,但也能做。
“说个名字罢。宫里的人,还是外头赴宴的人?”
章晗玉神秘地招他凑近,吐出七个字:“散骑常侍,凌春潇。“
“哎哟凌六郎!“全恩叫苦不迭,“都这么久了,您还惦记着他哪!”
“不惦记着不行啊。”章晗玉也叹了口气,颇为无奈。义父盯着呢。
老巷子那夜义父吕钟的口吻,俨然把凌六郎一条命当做示忠心的投名状。
让她再想想。
“行了,这件事先压着。等下回御书房,我想法子提一提春日宴,当小天子的面把差事讨下来。”
*
凌凤池去政事堂的路上撞上了叶宣筳。
鲁大成被毒死在大理寺狱里,叶宣筳这个大理寺少卿最近焦头烂额,见面苦笑着过来打招呼。
凌凤池腰间新添了件玉饰,在阳光下莹莹反光,几乎闪瞎了叶宣筳的眼睛。他定睛一打量,咦了声。
“还是老夫人的遗物?怎的不放回祠堂,反倒随身带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