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的车厢被寂静填满,只有稀疏的雨水轻叩车窗的碎响,时断时续着。
车内的两人都没有说话。
白炽是在思索怪兽到底是如何躲过侦测的,言乐则是无神的将头贴在车窗上。
她的红发倒映在车窗上,那本该鲜艳的颜色因为窗外雨水的映衬显得有些暗沉,像是黏稠的血液。
“哗啦啦”。
过往的车辆驶入水洼地,溅起的泥水扑打在车窗上,于是车窗的倒影扭曲了起来。这一瞬间,言乐看到的不再是疲惫的自己,而是案发现场那对无助的姐妹。
是的,白炽已经带她到案犯现场去看过了。
而那对死者正是早些时候与他们有过接触的,卖糖葫芦的姐妹两人。
不,不是一对死者。死者其实就只有一个,那一位姐姐。
妹妹则是呆呆傻傻的坐在一边,任由雨水冲刷着她身上那属于姐姐的鲜血。
那个场景给言乐带来了极大的冲击力,有那么一瞬间,她还以为坐在那里的是自己,而躺在白布里的是……
这时,警车突然停住,白炽的一声“到了”将言乐从幻视中拉了回来,她抬起头,发现不知何时白炽已经将她送到家门口了。
但她并没有立刻下车,而是转头看向了一旁的白炽,问出了她一直想问的问题:“那个怪物为什么会找上她们两个?”
还在想事情的白炽也稍稍回过了神:“你是说怨鬼吗?”
“是的。”言乐低声道,“你不是说,他是被他人的恐惧所吸引的吗?那为什么会找上两个孩子?她们明明天还没黑就已经回家了,难道她们在那种时候也怕鬼?”
白炽看着言乐的眼睛:“人都已经死了,你还想知道原因吗?”
“想。”
“嗯……也是。”白炽点了点头,而后将手机递给了言乐,“你看看这个就知道了。”
言乐接过了手机,发现上面是警局内部的案情通报。
警方检测到姐姐的身上有大量被殴打的痕迹,而妹妹的身上没有,并标注着伤痕不是由“怨鬼”造成。
“这是什么意思?”言乐不解。
“半个小时前,我的同事们找到了这对姐妹的家。”白炽说道,“从里面拖出了她们那醉醺醺的,没有工作的父亲。”
言乐张了张嘴:“你的意思是……”
“初步推断,两个小家伙……不,准确的说是姐姐长期遭遇家暴,她们之所以这个年纪出来工作,很有可能是被父亲逼的,而她们的母亲则在更早的时候就离开了这个家。”白炽说道,“也就是说,那位姐姐最恐惧的对象,不是恐怖片里的恶鬼,而是她的父亲。”
说到这里的时候,白炽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琉璃绘。
“那妹妹为什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