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十几年没见,他也喊不住来妈。
他不懂事时总问他爷爷要自己的爸爸妈妈。
终于见到自己的母亲,原放唇动了几下,只能生疏地称呼道:“沈女士。”
沈沈……沈妙扶墙:“我——我——”
眼前的女人苍白单薄。原放走过去,扶住沈妙手臂:“您小心。”
眼前有些天旋地转的沈妙反手抓住了原放手腕,抓住了她无数次在梦里抓空的儿子:“爸……你爷爷把你教得很好。”
原放也不熟悉他人的触碰,下意识就想甩开,但看到了沈妙的扎满针眼的血管,还是没动:“很忙的话,可以不用来的。”
沈妙现在全是靠意志在撑:“妈得来,妈要来——小放,妈和你爸从来没有放弃过你——妈妈只是——”
原放家里来了挺多人。
包括李老头都劝过他,说他父母这些年在外卧薪尝胆不容易,叫他不要怪他们。
原放已经说服自己不怪他们了,但从来没有放弃这几个字实在太刺耳了。
他神情一肃,瞳孔都漆黑起来:“沈——”
……
原放一走路知就有点坐卧不安,躁得抓着卷边的笔转笔玩。
然后转了两次,飞出去了两次。
最后一下打到了他的脸。
路知彻底坐不住了。
——原放父母在国外忍辱负重卧薪尝胆近十多年,带回来不少先进资料和科研人才。
他们很难很不容易。
所以原放不能怪他们。
一点都不能。
……可原放要怎么办。
老王不在,还是赵玉龙坐班。
路知站起来还没说话,赵玉龙就板着脸警告路知说再动就记名。
路知要说该解释两句的。
但他等不了。
路知跑出教室,跑到走廊上……和原放遥遥对望。
四目相对。
路知猛然停下,他想过去,但不知道以什么身份插到这对母子之间。
他只能站住。
黑发男生抓住栏杆的手缓缓扣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