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些看不见脸的刺客见薛斐难缠,对视几眼,索性分出七八个人留下跟薛斐周旋,剩下的全部朝着马车去了,余光看见他们的动静,薛斐挥刀格挡的同时大喊一声:“殿下小心——”
“方才的事情就先欠着,”听见薛斐示警,萧濯凑过去咬上殷殊鹤的嘴唇,快速道:“公公乖乖留在马车上。”
说罢,不等殷殊鹤答话,抽出放在夹层的长刀跳下马车。
萧濯自小习武,身手虽然没有薛斐楚风他们好,但也绝对算不上弱。
此处距离行宫虽然还有十几里路,但在山下守护的禁军有崔家的人,看到信烟自会来救,他跟薛斐只需要跟这些刺客周旋一刻钟——
萧濯眼中闪过一丝戾意,挥动长刀,挡在马车前寸步不离,砍杀动作凶狠至极,刀刀致命。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十几个刺客就死伤四五。
剩下十一二个黑衣蒙面的刺客对视一眼,虽然不知道萧濯为什么始终站在马车前面,但生死皆在一线间,怀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念头,众人咬了咬牙再次狠心扑了上去。
这次的攻势远比上次更加凶猛。
一脚踢开扑上来的一人,萧濯又回身一刀狠狠将另外一个刺客捅死。
然而刀还没来得及拔出来,余光就看到夜色中寒芒一闪,有个刺客竟瞅准了这个当口,想从后面直直刺向萧濯。
殷殊鹤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瞳孔微缩,几乎来不及思考,二话不说拔出贴身带着的匕首,跳下马车挡住刺客的长刀。
匕首跟刺客的刀刃摩擦。
只听刺啦一声擦出火星,殷殊鹤不由得后退几步,被震裂的虎口有鲜血流出。
他毕竟是个宦官,不通武艺。
吃痛之下,殷殊鹤闷哼一声,脸色骤然一白。
眼看着刀刃即将正中殷殊鹤的面门,电光火石之间,萧濯双目赤红,一把箍着殷殊鹤往后踉跄的腰身,先是将他拽到自己身后,然后另一只手腕一转,挥刀就砍,招招见血。
周围刺客虎视眈眈。
但自始自终,萧濯都没有松开箍着殷殊鹤腰身的手。
此刻。
听到动静的薛斐也摆脱了方才那几名刺客的纠缠赶了过来,跟围着马车的刺客再次打在一起。
萧濯这边的压力骤然减缓。
但回想之前的场景,他的脸色却沉了下来。
箍着殷殊鹤的手不自觉用力,手掌恨不得能嵌进他的骨子里,咬牙切齿:“你不要命了?!谁准你下来的?!”
没有被萧濯骇人的语气吓到,殷殊鹤冷声道:“大敌当前,殿下觉得此刻是计较此事的时候么?”
这语气和神态都太过熟悉。
萧濯眸色骤然一深,正准备说话,却听到禁军马蹄声从远处震地而来的声音。
再怎么样也知道眼下这种情况显然不适合再说别的,萧濯阴沉着脸,一把攥住殷殊鹤的衣领,重重将人推到了马车上。
这次殷殊鹤没有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