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觉得张翠花有点糟蹋东西,弄了那么一大堆不好吃的,不会做就等学会了再做嘛。
这位同志挺热心肠,还教张翠花怎么晾红薯干好吃。
经验丰富的,听得张翠花分给他一块大饼,“谢谢你啊同志,分你点饼吃。”
快别说了,听的她都想吃红薯干了。但是她们是真没晾,在商城里买又很贵。
十斤红薯干和一百斤牛肉是一个价格,这多不合适?还不如换出牛肉来,用一斤牛肉跟别人换十斤红薯干。
可这又出现一个问题,牛肉的来源。自己吃还好说,在有个稳妥的北京,比如国家,之前。还是先吃牛肉干吧。
“哎,这怎么好意思。”
站票同志也不是爱占人小便宜的,张翠花给她一角大饼,她就拿出自己的煮的茶叶蛋给她一个。
“我们那边的山茶可好喝,煮了茶叶蛋也好吃。”
李同志已经自报家门,挤着郑建军坐了半个屁股,硬生生把三人座做成四个半人。
可怜郑建军不敢继续吃了,生怕被人知道自己吃的不是什么红薯干,而是耕地都嫌不够的牛肉。
忽然,郑建军意识到自己这过的,简直是传说中的资本家少爷的生活啊。这牛肉,除了大城市的人,哪个不是等牛不小心跌死了才能吃?
郑建军神游天外的功夫,李同志已经从茶叶蛋扯到自己采茶的手法了,“我跟你们说,别看俺们家乡的茶叶好喝,那也得看谁采的。”
李同志伸出自己短粗的小胖手,“看俺的手,这就是聚财的手。再加上我的采摘手法,那采下来的茶叶,全县城就没一个能比得过我的!”
热情介绍的李同志说着说着普通话,话音就拐到自己方言上。
被她专注对线的张翠花艰难听着,嘴里的牛肉干是真不香了,三两口塞进去,附和着点头说‘对对对’。
熟悉了之后,李同志又说张翠花不会持家,“你们都带了干粮,还是这么好吃的大饼,咋还买盒饭吃?”
磕了个茶叶蛋,拨开卷着大饼吃,勤俭持家的李同志又说起刚才的乘务员,“我坐着列车好多次咧,那个小妮,就是脾气坏,其实人还是怪好滴。”
说着,一副避开孩子说话的样子,探头过去跟张翠花道:“刚才你跟我旁边那小娃说的绑人的,那真不是吓唬娃滴。之前真出过这事,捞起娃来就跑,趁着中间站开车门的功夫,窜的飞快。”
李同志深谙讲话的起承转合,以及行为艺术。
手臂在中间一隔档,脸上装出凶巴巴地样子,“那个小妮就这么拦住那缺德玩意。
说,‘这是你的孩子?瞎跑什么?真是你的?那他怎么哭?’然后就叫警察把拿缺德玩意逮了!”
李同志对自己比了个大拇指,“要不然我这么硬的脾气,能那么听她的?”
脾气硬不硬没看出来,这自来熟是没跑了。
看郑建军打回来的水还剩不少没人喝,李同志夸了郑建军一句,“这娃孝顺。”
然后问他自己能把剩下的喝了不,“不白喝你的,一会俺帮你还饭盒。”
李同志长得有点矮,是这个时代难得圆润却不痴肥的模样,颇有几分珠圆玉润的特性。
大概是三十来岁的模样,热情里没多少教条味,颇带点友善慈爱劲。
郑建军没见过这样的长辈,对他最好的三个异性,除了他老娘和妹妹,就是气势迫人的张翠花。
对着李同志的笑脸,这傻娃子不知道咋了,竟然还脸红了。
闷声不吭的点了头,发现李同志一口闷了水,想起自己手里还有个竹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