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里只有碗筷轻微碰撞的声音。
入夜。
小郡主在衣架桁前神神秘秘小心翼翼脱下外裳,再捧到床尾叠起来。
赵玄不声不响看着她。
小郡主察觉到他视线后,目光躲闪。
赵玄敛眸低声问道:“知韫今日在院中都做了什么事?”
小郡主动作一顿,爬上床把外袍推到床尾里侧,确定那块糖藏好才坐好回道:“回父王,我洗漱,吃早膳,晒灵草,等父王,吃午膳。”
赵玄指尖轻敲:“还有吗?”
他声音淡淡,小郡主不安地看了他一眼,手指揪着衣裳:“还有……还有起床寻不到父王,忘了父王昨夜说的话,找父王,外祖来了……”
她没有说也不敢说她去东厢房给娘亲送东西还被娘亲唤进去。
她小但不傻。
赵玄听到她起床后找自己还惊动族长几乎是瞬间猜出她当时肯定哭了,罢了,她胆子这么小,叠衣裳想瞒住他的,估计也是无伤大雅的事。
“父王随便问问,莫慌。”他招手:“过来,你今日没有午睡要早些歇息。”
西厢房的灵脂烛被掐灭。
东厢房散发着幽幽白光。
一夜无梦,灵鸡啼鸣,赵玄做着昨日一般无二的事。
他前脚离开宅院,后脚东厢房紧闭的漆红木门打开。
奚无霜身着瑾瑜色道袍,霞姿月韵。
她缓步下台阶,朝垂花门走去。
天光大放。
栖山涧静寂打破,隐隐约约交谈声接二连三响起。
奚无霜慢悠悠走向练武场,在转角的地方,她敏锐听到赵玄二字。
她停下脚步。
“这赵玄听说是凡间王爷,凡间皇室养尊处优,没想到他还挺勤快,早早去药田做活。”
“他领兵打仗自然和那些酒囊饭袋不一样,我在药田遇到过他两次,认真卖力,还不时抽空看一眼孩子,是个少见的心细男子。”
“相貌出众,寡言少语,带兵打仗镇守边疆,下地带娃都不在话下,也不知道便宜了哪个女子。”
“你忘了,族长让他女儿唤外祖,又把他父女俩安置在西厢房,显然是无幽的情债。”
“无幽?无幽好福气啊,随心所欲,还有死心塌地的男子养大孩子寻来,但他既然是无幽的人,族长为何还会安排他下药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