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那里,把自己蜷成一团,感受到自己的胃部在微微痉挛。我当然知道哭泣没有任何意义。哪怕今晚我在这里哭到休克也没有人理我。没有人会心疼我的。
这让我感到沮丧与无能为力。
如果眼泪能够博得同情,甚至换来爱,那该有多好……
我很羡慕我有些同学,她们可以尽情地对她们父母撒泼打滚。
一
哭二闹,就能得到她们想要的玩具和零食,轻而易举。
因为她们的父母爱着她们,所以会心软,所以会妥协。
我什么都没有。
曾经有一个晚上,我在房间里烧到晕厥,无人发现,幸亏我福大命大,没多久,自己就醒了过来,费劲地穿好衣服,打车出去找诊所挂水拿药。
全身乏力,浑身不舒服,身体上的脆弱让我想要掉眼泪,我眨眨眼睛,把泪花弄干。我不想再哭。
我觉得哭泣毫无意义,不会有人心疼我的。
我觉得我一直被锁在一间空房里哭泣,不定时,不定期,哭泣就是我的终极任务。哭泣是我不幸人生的唯一宣泄口。
房间膈音太好了,以至于我听不见外界的喧嚣,外界也无法感知到我的崩溃。
哭累了,我就躺在石头上喘气,平复呼吸。石头高低不同,大小不一,躺在上面有点硌背,我觉得这样躺着不舒服,但也没力气起来。
我不想调整姿势。
就这么不太舒适地躺着,仰面看天。
只觉得天是那样辽阔,好像能包容一切,黑得幽而深,像是能藏匿住所有烦恼。
可是我觉得我的烦恼好大,超出了我的接受范围,荫庇了我的整个世界,让我整个心都变得灰暗而消沉,散发出淡淡的霉味。
我开始责备自己。
不该偷看礼诗高中课本的笔记,不该偷看她的草稿本,不该偷看她的线上日志,不该偷看她的加密相册,不该一页页翻阅她写得满满当当的题册……
这样我就不会知道她的过去。
我也就能心安理得地埋怨她。
埋怨她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不关心我。
长期性地窥探她的隐私,我了解到了很多事物。
她高中就有很喜欢的女生,且她们最终也互通心意。
在反复试探后,终于能够勇敢地走向对方,握紧对方的手,再也不愿松开。
她喜欢的女生叫周雯青。
礼诗的相册里有很多她们的合照。
第一次互赠礼物,第一次闹矛盾,第一次求和,第一封给对方的手写信,在一起的第一天,在一起的第一百天……
点点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