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哥,你别老叫我小六小六的了,”他的余光自以为隐蔽地往闻慈那里一瞟,很是气闷,“我这都快十七了,你这一叫,这这,”显得我很幼稚很没男子气概!
最重要的是,人家漂亮女同志会笑话他的!
徐截云板起脸,刚要说话,就被闻慈拦住了。
她笑盈盈地道:“我是闻慈,听闻的问,慈爱的慈,”她扫了下打扮洋气的三少年一眼,“你们也是来吃饭的吗?”
宗少言立即小鸡啄米般点头,“对对对,吃饭!”又嘿嘿傻笑起来。
旁边两少年眼神闪烁,一人抓住他一只胳膊,准备带他赶紧落座,但回头一扫,却发现今天的老莫热闹得不行,居然没有一张空桌子,只能拼桌了。
闻慈也注意到了人满为患的餐厅,大方道:“那你们和我们一起坐吧。”
宗少言脸颊绯红,“行,行吗?”
他晕陶陶的看着像下一秒就要晕倒了,但身体很遵循心意,已经往闻慈旁边的空位走去,一旁冷眼抱臂的徐截云终于忍不了了,猛然站起,快他一步坐到了闻慈身边。
宗少言看着忽然占位的徐截云,面露焦急,“徐哥你——”
旁边两少年忍不住,赶紧把他押到了对面的空位上。
缺一个椅子,服务员搬过来一个补上,这就形成了一个临时拼凑的五人桌,右边是笑容灿烂的闻慈和黑脸徐截云,而左边,是春心萌动的宗少言和他两个不忍直视的兄弟。
气氛莫名有点怪怪的。
身边的人冒着冷气,都要变成酸奶冰激凌了。
闻慈觉着很好笑,但她也没有空安慰他——对面宗少和的小堂弟对她十分热情,红着脸问她是什么单位的,知道她是白岭市的后,对这个从没去过的地方表示了高强度的赞美。
闻慈笑得忍不住,“你知道这个地方啊。”
“我知道,”宗少言下意识道:“徐哥现在不就调去这个地方,”他说着,下意识看了眼徐截云,发现他两手抱臂靠在椅子上,脸上带笑,但似乎笑得很僵硬。
宗少和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莫名觉得有点凉呢。
但什么也打断不了他对漂亮女同志搭讪!
他知道闻慈比他大一岁后,更热情了,高兴道:“那我们是同龄人啊,你十七,我十六……”还没等后面的话说出去,服务员就端着餐盘过来了,“同志,你们的菜好了。”
一个个碗碟落到桌上,看得三少年睁大了眼。
他们都是大院出身,条件没有差的,但也没这么奢侈,这一顿饭,得花近二十了。
经济自由的成年人徐截云被艳羡的目光盯着,终于觉得憋屈的心畅快了几分。
他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餐巾,转头道:“我帮你系上。”
闻慈收回已经伸出去的手,心里好笑,知道他这是暗戳戳吃醋,便转过了身让他为自己系餐巾,余光里瞥见,对面三个少年一个个张大嘴巴,很像名画《呐喊》。
徐截云第一次给别人系餐巾。
小闻同志的头发比之前长了点,快要搭到肩膀上,半遮住她白皙的后颈,这些绵密的黑色发丝像细细的网,让他有点无从下手,怕手上粗糙的茧子不小心扯到她的头皮。
闻慈察觉到他的僵硬,会意地伸过来右手,“发圈。”
她的右手腕上有个黑色的圈圈,他还以为那是什么低调的装饰品,没想到是发圈。
徐截云两指一撑,把发圈从她手腕上取了下来。
她的头发比身上的丝绸衬衣还要柔滑,握在手里,像是一束温润的水,被太阳光晒得有了温度,他伸手轻轻拢住后面的头发,拿五指将碎发小心翼翼地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