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上清宗的秘法,曲砚浓和夏枕玉谁也没有看出她们所暴揍的那个钱串子,已是魔修。
“那次之后,季颂危就没用过熔炉了?”
曲砚浓问檀问枢。
“怎么可能?”
檀问枢笑笑,魔修得了能让自己实力大涨的办法,怎么舍得放弃?
“季颂危把枭岳的别址,连带着那只熔炉,都带走了。”
他说,“挪到了四溟中,游荡四溟,没有定址。四溟中本就空间破碎,到处都是虚空裂缝,就算魔气逸散引来虚空裂缝也不会让人奇怪。你若是发现某处的青穹屏障莫名其妙有裂口,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
曲砚浓神色漠然。
又合上了。
当初她在不冻海上钓鱼,捉住的那只鲸鲵,就是从这样一个裂口钻进山海域的。
“季颂危也不敢偷得太狠,他怕自己反被魔主的魔元吞噬,这二十来年里,大约也就偷了三四次,最后一次是在三五年前。”
檀问枢不无嫉恨地说,“够多的了,也不知道那所谓的魔主为何一直没有反应,就任由这么一只蚂蟥趴在身上吸血吗?”
魔主……已画地为牢。
若非那道誓约,卫朝荣或许早已失去神智,离开乾坤冢,给五域带来毁灭;有了那道誓约,他陷入沉睡,对季颂危的偷盗无知无觉。
又或许,正是因为季颂危三番五次窃取属于魔主的力量,卫朝荣才能从沉睡中醒来,将将控制住魔元,保持理智。
所以四百年前他只能陷入沉睡,四百年后却能清醒地与她相见。
“那具魔蜕又是怎么回事?”
蒋兰时再次追问,“他不是在冥渊死过一次又重塑躯壳吗?这具魔蜕怎么没被毁?”
“季颂危没有得到他山石,不能颠倒虚实,他与那具旧躯壳的联系就永远无法斩断,即使有新的躯壳,也只能算半个死人。”
檀问枢说,“他必须养着那具躯壳,那具旧躯壳若是毁了,他的新躯壳也会受重创,元气大伤。”
“典籍中可没人做过这么疯狂的事,我和他谁也没想到会有这种掣肘。”
檀问枢幸灾乐祸地说,“季颂危一开始把旧躯壳保存在枭岳别址里,玄黄一线天地合的时候,旧躯壳吸收了太多魔气,他不得不把它封印在知梦斋里。只要旧躯壳还存在,他就还是个半死人,无法完全发挥实力。”
檀问枢一场算计,让魔蜕暴露在曲砚浓的注意中,就在几个时辰前,她随手试了季颂危给的虚空阵法,把魔蜕送进了虚空里。
若没有檀问枢,季颂危不会知道熔炉的存在,可也正是檀问枢,揭了季颂危的老底,让季颂危元气大伤。
若没有曲砚浓潜入乾坤冢,卫朝荣旧不会画地为牢,夏枕玉也不会确定魔主的存在,更不会告诫季颂危,让季颂危下定决心启用熔炉,又幸运地成功。
可若没有季颂危窃取卫朝荣的力量,卫朝荣也就不会苏醒,他们也就无缘重逢,不会相见。
事事早注定,因成果已成。
“我还是不明白,他是变了,还是从来没变?”
蒋兰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