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理上,檀问枢知道曲砚浓一定很关注这个问题,但她的姿态足以混淆一切推断。
她再也不是那个只有怒火的小魔修了。
檀问枢猜不透她怎么想,不敢多卖关子。
“怎么养出来的?不是养出来的。”
他改了主意,面上却看不出一点痕迹,微微一笑,“季颂危根本没想弄出这具魔蜕,他把它封印在了知梦斋,而不是养着它。”
蒋兰时一怔。
“什么意思?”
这似乎是个好消息,但蒋兰时不信檀问枢说这话是想宽她的心,“还有什么话没说出来,藏着掖着是想留着压棺材吗?”
檀问枢一点没生气,反倒很悠闲。
因为他知道他手中掌握的真相足以将她们的镇定打得粉粹。
“那是季颂危的魔蜕。”
他说。
简单的字句,好似忽然变成了让人完全听不懂的谜语。
魔蜕是化神魔修的尸体。
什么人能有魔蜕?
魔修、死掉的魔修。
那她们所见到的那个活生生的季颂危,又算什么?
熏风吹动黄沙,发出声声轻微的响动,有那么一段时间,天地间只剩下风沙的声音。
曲砚浓和蒋兰时谁都没说话。
檀问枢几乎是享受着这种死寂。
他眼睁睁地看着她们面无表情地面对面立着,一言不发。
“这事说来十分离奇。”
他适时地解释起来。
事情要从五百年前说起。
“我藏身在枭岳的别址里,只有残魂,元气大伤,花了五六百年才离开那个别址。”
他说到这里,深感晦气,但陈述时却不显,“刚离开别址,就遇上了季颂危。”
为了求生,檀问枢毛遂自荐,大表忠心,说他愿意为季颂危肝脑涂地,奉上所有见闻、秘法,勤勤恳恳为季颂危做事,只求季颂危不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