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得太近了,热气洒在耳边,姜扶笙下意识要退让。便听他道:“库房的事,黄良才能安排。赈灾之事,凭黄良才一个小小的太常寺卿能安排你父亲过去么?”
姜扶笙闻言一时忘了往后退让,抬头看他。
她只想着将官银放进库房的人抓到了,也就能洗清爹的冤屈了,倒是没有想过这一层。
“你是说,黄良才只是明面上的,背后还有权势更高的人安排此事?”姜扶笙乌眸转了转道:“赈灾之事,爹是户部尚书,本是当仁不让地要去……”
“是当仁不让,但什么时机去有很大的学问。”赵元承道:“银子丢失前或是丢失后,这件案子就都与你父亲无关。可你父亲偏偏在银子丢失的档口去了,你觉得这是巧合?”
姜扶笙一时没有说话。她不懂朝堂之事,却也知道天底下不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一定有一个手眼通天之人安排了这件事。
“你这会儿指证了黄良才,是治标不治本。”赵元承道:“你父亲就算是回来了,也还会再被人弄出去。更何况,背后之人不揪出来,就算黄良才承认事情是他做的,你父亲只怕也不能平安回来。眼下敌暗我明,还是留在南疆不动要安全一些。”
“还要等着继续查?”姜扶笙心中有点失望。
不过片刻,她又有些庆幸,至少事情是有进展的。库房里查出银子这一块解决了。后面的事情也能查出来的,只不过需要时间罢了。
说话间,赵元承负手往外而行。
姜扶笙自然跟了上去。
两人上了石阶。
赵元承忽然顿住步伐,回头居高临下地看她:“我很好奇,陆怀川教胡姨娘怎么和你说的?”
他遮住了所有的光,身影笼罩在下面的姜扶笙身上。
姜扶笙怔了怔道:“他怎么会教胡姨娘怎么和我说话?”
她没有觉得陆怀川会和胡姨娘有什么牵扯。
“他不认识胡姨娘?”赵元承挑眉。
姜扶笙道:“胡姨娘进我家门也有不到一年,怎么会不认识?但也仅仅是认识罢了。”
赵元承轻哼了一声:“我要是和你说,早在他带胡姨娘到你面前去之前半个月,他就已经派人暗中护在胡姨娘身边了,你是不是不信?”
姜扶笙看向他,乌眸澄澈透亮,轻轻摇了摇头:“他不会的。”
她对陆怀川只有满满的信赖,从无怀疑。
“你就那么信得过他?”赵元承转过身正对着他,乌浓的眸底点点戾气涌动,十指逐渐攥紧。
“他救过我的命,帮了我许多。”姜扶笙垂眸道:“他若是想害我,不需要费这么多的心思……”
她就在陆怀川跟前,陆怀川若是要害她,又何必绕这么大圈子,还对她这么好?
赵元承冷笑了一声:“看样子你是真钟意他。”
“他是我夫君……”姜扶笙听他说起这个,想
借着这话让他明白,她已经是陆怀川的妻子,希望他以后不要再纠缠。
可她才说出这么几个字,赵元承忽然伸手一把扼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摁在石壁上。
他胸膛剧烈地起伏,双眸赤红,眸底恨意涌动。
她就是这样无情,当初说退婚就要退婚,移情别恋,任他苦苦挽回却没有给他留丝毫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