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不拘的左眼眼皮猛地跳了一下。
“和你这种人打同一个游戏,是对我的侮辱!”
话筒那边的裘度气势汹汹,语气不容辩驳。
林小双又抢回手机,他的语气恳切:“所以你也听见了,裘哥说话或许不好听,但都是真诚的。”
“说来冒昧,但是希望你别再干扰他备赛,我们这届联赛的目标是世界冠军,真的不容有失。”
“因为你,他都没办法参加今晚这场季后赛。”
“好自为之。”
林小双直接挂了电话。
虽然对裘度没有期待,但听见他这番斩钉截铁的指责,钟不拘竟有如坠冰窟之感。
就像是最后一片雪花落在他的后背。
难道原主真的做了有悖职业道德之事?那他怎么会这么穷?
他一个赛场边缘的小角色,能对赛事走向有什么影响?
裘度即使有所发现,为什么不亲自来和他对峙,反而把无关的队友牵扯进来?
许多问题涌上脑海,钟不拘时隔很久,再次感受到难言的迷茫和痛苦。
他甚至握不住手机,只能听着砰的一声闷响,击碎他用以自我保护的淡然。
——他的命运,难道真是疾风里的苇草,再也不在他的掌控中吗?
上一次产生这样的感觉,还是在六年前,因为他的年轻气盛,他们错失了进入s赛总决赛的机会。创造历史的机会就在眼前,但是他却错失于咫尺之间。
那时候他在比赛席哭到昏厥,头埋在键盘上动弹不得,甚至没办法起身去和胜方握手。
老队长拍着他的背,说:“小拘啊,没事的,我们都还能等你成长,明年我们再来。”
但是他倒在了那一年的冬天,钟不拘至今仍在深夜的梦魇中,反复回到那个冬日的午后。
队长的几乎所有器官都插着塑料管,他的手上全是针孔,那双枯槁的手再也敲不动键盘了。
“小拘,不要陷在过去的遗憾里。”
“你要去过不受拘束的、自由而有意义的一生。”
这是队长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不能这样屈服。钟不拘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