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川的法衣上布满裂痕,斑驳的血迹错落地印在衣袍各处。
落回封印大殿时,他强撑着一口气,先是向云巡询问了众人是否安好,才撑着剑半跪在地上。
血顺着剑锋滴落在地上,在他意识模糊的瞬间,云巡稳稳接住了师尊的身体。
临走的时候,她剜了一眼大师。
玄莫捂着脖子,弯了弯眼睛,主动做了个封住嘴巴的动作,随后晃荡着自己的斗笠,向阴影处走去。
袖中乾坤放出精妙楼阁,云巡将众位尊者扔了进去,他们受了重伤,恐怕要在此逗留几日。
祁川的修为有所折损,怕要休养一段时日,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就是醒不过来,一直紧锁眉头,深陷在噩梦中。
云巡检查过他的身子,手臂到小腿,布满了青青紫紫的魔痕。
到了这个境界,轻易的伤势不会留下伤势,能在他身上长久不散的瘀青,必超出了尊者所能承受极限的数倍,且魔云之息附着难以愈合的腐朽之气,一旦有伤,不会轻易痊愈。
他静静地躺在竹床上,带着雪一般的清洌,即便昏迷不醒,手无力地垂下,依旧生出叫人不敢冒犯的清冷来。
旁人碰不得,云巡不怕这个,她把师尊翻来覆去地照顾,喂了好几颗灵丹妙药下去。
难不成还是下手重了吗……
她不由得反思了片刻,那时候确实过火了些,但也顺着台阶收了手。
人族是脆弱的,她叹了口气,记下这一点,又把矛头对准了旁人。
“你怎么不说话了。”
恶念犹犹豫豫地动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在叫自己,但为了不叫她生气,试探地吱了一声。
她的身份显然呼之欲出,任他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她面前造次。
上古魔神,这四个字不管怎么看,都和眼前这个看着人畜无害的小娃娃扯不上关系,可偏偏就邪了门了。
“先前问你的事情,你想得怎么样了。”
淫魇半天说不出话,云巡的脖子咯吱一声,从人声转变为木头生涩摩擦的声线:“其他魔核现在都入了封印大阵慢慢炼化了,你也知道把你留下是为了什么吧。”
淫魇吓了一跳,魔核上面裂了一道缝。
“我有办法。”他鼓足勇气,镇定自若地滚了出来。
他一定得有办法。
他们淫魇会的手段多,广撒网下去,万一歪打正着了呢。
——
祁川醒了,而且醒在了众人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