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莫摇摇头,往凌云峰的方向看了一眼。
魔云非善非恶,只是一把可斩神魔的利刃。
只不过千万年前,是魔族先一步握住了刀柄。
如今,魔云亲手把刀柄递到了仙尊手里,就看仙尊会不会握住了。
天蒙蒙亮,云巡揉着眼睛从被窝里爬出来,耳侧便隐隐听到了一声龙吟。
“你听到什么声音了没有。”云巡从自己的小屋窗户里探出头,后崖的方向,天空中隐隐盘旋着银色的隐物,看不真切。
淫魇也听了一下:“大人,是龙吟。”
云巡跨坐在窗户上,往那个方向看了一会儿,背着剑慢慢走过去。
她现在算是隐隐猜到祁川不叫众僧护法的原因了。
化法相入真身乃是禁术,容易走火入魔,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即使避免节外生枝,也是对众人的保护。
祁川知道她来了,手一抬,神剑飘了出去,悬停在他面前。
他坐在阵法中间,银丝滚边的法袍袖口露出半截霜雪般的腕骨。
“锁灵阵,还记得怎么守吗。”祁川呼吸间散发着寒雾。
云巡走到他面前,在她理应看不见的地方,脚下的灵气法阵密密麻麻延绵数百里,将整个灵云峰囊括其中。
她目不斜视,认真又严谨地看着他的眼睛:“会。”
“好。”祁川颔首,他对懂事的徒儿一向放心,“你无须顾忌旁的,只要最外层的锁灵阵感应到魔气,你便过来叫醒我。”
他的锁灵阵原本万无一失,可偏偏燕临山上有一个最大的魔头。在魔云之下,其实护阵人是明空也好,玄莫也罢,都无济于事。
对他来说,也无需旁人护阵。
祁川只是需要一个,在锁灵阵察觉到魔云降临时,能叫醒他的人。
云巡就坐在阵中,感受着灵气的流动,凭空生出几分古怪的情绪来。
她能感觉到,此阵至刚至烈,是为防止魔云所设。
可是她现在就坐在阵中,守在这个锁灵阵最薄弱的地方。
祁川的银色瞳孔中显出月印,身体慢慢变得清透,浑身散发着盈盈微光,像极了夜晚星辰点缀其身。
地面上浮起巨大的阵法,磅礴的灵气拔地而起,直冲云霄。
云巡的发带断裂,发丝散开,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祁川。
俊美清冷的仙尊静坐在她面前,背后庞大的龙身虚影渐渐显露。
魔族可以召出本体魔身,修行者自然也有自身的法相。前者是魔气所化,后者由万物聚灵而生。
祁川的法相是早已灭亡千年的龙族,云巡见过许多次了,每次召出法相的时候,的确有几分麻烦。
在千万年前,龙族还未曾陨落的时候,它们喜欢翱翔于天际,在云层之间穿梭,游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