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云巡的脚步声彻底消失,祁川低头,胸前的脉络蔓延到了下颌,手紧紧攥住了衣服,闭上眼睛感受魔息在体内霸道地流窜。
魔云为何绕过了对她威胁最大的封印大阵,转而对他屡次下手,还在身体里留下无碍性命又折磨人的东西。
祁川眼神逐渐冰冷,随后闷哼一声,仰面躺下,继续忍受着。
往后几日,他一直窝在洞天内化解体内的魔息。巡儿还是察觉到了不对,每天夜里除魔回来,要过来看看他。
后来看他面色越来越差,追问着什么原因,他便只答魔气反噬。
再一日,他从灵境中脱出,发觉自己不在寒石上。洞天深处多了一张小小的竹床,他歇在上面,身上盖着灵蚕丝编制的被褥。
祁川在灵境中时,身外自有无想看护他的肉身,外人绝不可能近身,便只有巡儿了。
灵蚕丝有蕴养身子的功效,虽于他没有大用,但祁川还是又往下滑了些,阖眼养神。
——
“你到底是什么来头啊小娃娃。”
“那可是半神境,你说让他起不来就起不来了?”
“既然这么有本事,还要拜他为师吗。”
腰间几颗魔核恶念又叽叽喳喳吵了起来。
云巡御剑在空中,凌空转身收剑,停留在落满积雪的树杈上。
先前见她竟然能轻易捏碎魔核,这些东西消停了一会儿,随后发现这个小娃娃对他们暂时没了杀念,这两天又活跃了起来。
“不行吗。”云巡居高临下看向雪地里,上面有几处拖曳的痕迹,还有魔物与人族混杂溅出的血迹。
她的确不会剑术,如今的剑术都是师承祁川。可拜师究竟是什么原因,她含含糊糊地不愿多说,那恶念便也不多问了。
“权宜之计而已。”恶念中一道比较年轻的声音响起。
魔物之上还有魔主、魔将、魔尊等等,实力越强越年轻鬼魅,这颗魔核生前应当至少是个魔将。
云巡手指弹了弹袋子:“怎么说。”
“一次两次还成,久而久之,只要他让你下山就突生变故,岂会察觉不到与你有关。”
云巡道:“只需反复几次,便可施忘忧咒了。”
忘忧咒对半神境无效,但只要破了他的炼体,便并非不无可能。
“尊者令你下山必然有他的考量,即便忘记此事,若心中有执念,迟早也会重提此事。”
作为魔云,祁川的命令对她来说不值一提;若作为徒儿,她还是要听的。
云巡借力一踩树枝,整个人凌空腾起,发带在空中张扬地飞舞,身如鹰击再向地面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