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长凌神色一凛,“阁主,还与她多费口舌做什么,不若一刀了断,我们也好去会会那封离。”
“别急。”
李闻歌拍了拍她执剑的手,将剑身露出的寒芒摁回了剑鞘之中。
“现在就让她灰飞烟灭,她抱憾不假,我们也亦是。”她话音未落,余光便见那女魔抬起头来,“我说得对吧,蕴怜?”
“你为何——”
她猛地抬头。
“我为何知道你的名字?”
不应该啊,李闻歌摇了摇头。那么相似的两张脸,她就没有怀疑过吗。
“你不妨猜一猜他是谁。”
毕竟,和你那么像。
……
只是众人把这并不难猜的答案摊在她面前时,她却显得尤为平静。
妖丹被生生挖走的痛楚,比用滚烫的烙铁印在身上还要疼痛数倍。疼得她忍不住趴伏在地,用灼热的腰腹紧贴着地面,才能感到稍稍好过一些。
可那两个字跃进耳中的时候,就像这些疼一瞬间都褪去了。刺骨的寒取而代之,慢慢淹过脖颈扼住鼻息,生出带刺的触,细密地扎进肉里。
她便忽而不动了。
再然后,低缓又沉重的笑一声高过一声,笑得惨淡,笑得扭曲,笑得声浪残留在幽谷之中,像一缕散不尽的痴缠的残魂。
“……我就说呢。”
哪有什么旁的私人恩怨。
原来是他。
“原来他还活着。”
“他还活着,所以来找你寻仇了。”她似乎实在是不好受,李闻歌叹了口气,转身让了个位置。
长凌有些不解,附在她耳边道:“梦留尊者救她,这是……阁主是有话要问?”
“嗯。”
李闻歌看了看长凌。虽说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但这孩子天赋的确高,自己闭关这么些年头,她依旧半点不曾松懈,与宿清二人在外历练久久未归,想必途中也遇到了不少险阻。
眼尾还多了一道疤。
不过,自己亲传的徒儿,这就是不一样。
蒂罡凑在几人身后,看着李闻歌望向长凌的神色,简直写满了两个字:
满意。
大写的,满意。
那阁主和尊者平时看他是什么眼神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