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瀛的心脏被烧成了灰,只留一个空壳还在胸腔中跳动,何皎确实工作强度大,又因为两年习惯问题,没过多久就在他轻拍下静静睡着了,闭上眼睛面容只留下平静柔和。
“……”
不能弃养狗。
所以怎么就非要丢下他呢?
……
临近年底,临城的气温更低了,连带着海风咸味儿的雨水都冷了八个度,何皎被强迫套上了保暖衣,外面还要被谈瀛搭一件羊绒外套,整个人都圆了一小圈。
何皎进研究所就把衣服换了下去。
这些天他和谈瀛都忙着工作结尾,两个人又都是老板没有什么双休,所以见面的机会其实并不多,但防不住谈瀛拼了命压工作,十几场会安排在三天内全部搞完,就为了省时间来接送他。
等的人往往都是谈瀛。
但也总有无暇顾及的时候。
这天何皎的项目实验几乎已经全部竣工,只剩下最后理论总结的东西,交一份报告给检验部门就算完,到放年假前那些小朋友可以使劲儿磨磨洋工了,于是何皎难得地准时下了班。
七点钟,不熟悉的车。
开车的也不是谈瀛。
居然也不是林安或者谈瀛某个信任的下属,何皎透过挡风玻璃,看见了一张熟悉的清高脸——是晋颂。
何皎微微蹙眉:“是你?”
晋颂打开副驾驶车门,言简意赅地挥手示意:“何工,上车。”
何皎犹豫了片刻,拿着笔记本坐上了副驾驶,车子缓慢地从研究所大门处转弯走上大路,晋颂看着前方,屈指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谈瀛本来是要林安来接你的。”
“他临时有事,叫我帮忙。”
其实林安没什么事,谈瀛中工作之余给他留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来接何皎,但人真的不是永动机,不能连轴转,就算是驴也想偷个懒。
在林安抱怨说:“我已经一周没睡个好觉了,想抽根烟谈哥还给我掐掉,说我敢在车上抽就打爆我的头!他是人吗?”的时候,晋颂三两句话说服了这个傻玩意儿把这项接送工作给他。
顺便让林安欠了他个人情。
晋颂无论如何都不吃亏。
何皎认为这件事从晋颂嘴里说出来,可信度无限接近于0,他看着窗外轻笑一声:“晋医生居然愿意帮忙?罕见。”
晋颂道:“我没有那么无情吧?”
“是啊,”何皎低声道:“在晋医生的嘴里,无情的不一直都是我吗?”晋颂觉得他虚伪冷情,不关注他和谈瀛的爱恨情仇,但确实做到了“距离讨厌的人远点儿”这一项,能接他确实是世界上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