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麋家阿威,确要刮目相看了!
诸葛恪自知理亏,气势顿时弱下。
只能另选一个角度找补:
“足下莫不是想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你眼中只有一个“利”字而已!
都到这份上了,麋威当然听得出对方潜台词。
却是放下橘皮,正身肃容道:
“管子言因利而合,固然不假。”
“但君子之交,除了利,还有志向与道义。”
“好比说汉中王与关张二将,与军师将军,与我家大人!”
“又好比说孙车骑与周公瑾、与鲁子敬,与令尊!”
“昔年诸位尊长于危难之际,奋不顾身,千里奔走,只为结盟抗曹,匡扶天下。这难道不正是道义与利益并存?”
听得此言,诸葛恪终于彻底失声,继而面露忿忿之色。
麋威搬出父辈作为例子,对他确实有点耍赖。
除了特意强调的“孙车骑”有待商榷,其他根本无法反驳。
否则孙氏三代经营江东,到底算什么?
因利而合又因利而散的一群苟且之徒么?
这种话他诸葛恪不敢说也不能说的啊!
这才是他忿忿不平的原因。
他居然被这个不会写辞赋的人给辩倒了!
“恪!你已失态,退下吧!”
听到父亲之言,诸葛恪竟莫名有种得救的感觉。
匆匆抓起墨迹未干《磨赋》,掩面而去。
而另一边,机灵的费祎早已悄悄将《麦赋》塞进了衣袖里。
装作自己压根没写任何文字一样。
一场闹剧,以诸葛恪颜面尽失,诸葛瑾强行定调落空而告终。
老成如诸葛瑾,此时也不免微微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