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流璃接道:“你觉得韩典事是受人指使?”
齐言点头,“说不定她也为阮家效力。”
阮家,也代表三皇女,这回独独在皇女纳夫时出了错漏,她怎么也不相信其中毫无关联。
陈流璃悟透其中道理,顿时泛起一身鸡皮疙瘩,“所幸阮首辅没看上我这等小民,不然咱俩都得遭殃。”
说着又正经起来,凑近齐言低声道:“但你有没有想过,她们何故要搬起石头砸自身的脚?就算韩典事真为人所用,就没可能是另一方的人吗?”
齐言顿住,忽觉有些不可思议。
韩典事是崔家的人?
崔大学士?崔显?
不会吧?
齐言仔细揣摩,片刻后竟发现此话不无道理——阮家虽与圣上作对,明中暗里地替三皇女效力,可勘合一事只会阻碍两方结亲,无论是何目的都得不偿失。
更何况赵侍卿一开始就提及张尚书还未知情,倘若韩典事真为阮家指使,越过同党的上司也有违逻辑。
但她若是崔家的人,那就说得通了。
崔家与圣上站在一处,尽心尽力为太女撑台,或许是先前齐府上奏的举动将其激怒,圣上虽未阻拦,崔大学士却认定齐家在左右摇摆。
大学士有样学样,借机故意设套,一面阻碍三皇女与阮家结亲,一面想将罪责怪在齐家头上,离间齐阮两方的关系。
齐言想通后,被这招一石二鸟打得找不着北。
陈流璃见她面若死灰,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于是伸手拍拍她的肩,劝解道:“你要拜在一方势力下,倒也不用这般为难。”
她停了停,又补上一句:“太女贤德,圣上也认可,你何必要去趟三皇女那滩浑水?”
两派争斗已为朝中众人所知,陈流璃聪慧,自然有她自身的见解,齐言顺着这话斟酌了番,而后在心底暗叹一声。
当今圣上励精图治,宽厚待民,只可惜子嗣单薄,一生只得三位皇女。
按着立长习俗,本应是大皇女承袭君位,然而其在六年前不幸遭敌暗杀,造就了轰动上下的幕殿案。
案子牵连甚广,导致京中风声鹤唳了好一段时间,直至后来二皇女被册封为太女,这才渐渐平息。
二皇女贤德,一举一动颇有先祖风范,只是袭位不长,短短几年还无法扎根。圣上耗费心力替她拉拢朝中大员,却不曾想三皇女也有这份心思。
三皇女果断,靠着阮家及麾下众人与之抗衡,其党派根基深厚,一时无法铲除,又因圣上年事已高精力不济,这才形成如今这番局面。
齐言想到母亲曾说过的话,摇了摇头,不打算轻易站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