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知湫抬起眼睫,眸里漾着将溢未溢的情愫,“我都听妻主的。”
齐言见他说出和崔显一样的话,还未反应,对方又出声道:“妻主今夜……”
“会陪我吗?”
他问得小心翼翼,说完像怕齐言为难,收敛下眼眸道:“我只是太想妻主了。”
阮知湫身为侧室,自然明白正君地位高于自己,一番下来他虽未抱怨,可话音里隐约带上了些惆怅。
“上次一别,我日夜都在思念,时时刻刻盼着能够嫁给妻主。”
“我自愿成为侧室,是因为爱慕之情,我也明白妻主身边不会只我一人,但……”
他眸光流转,旋即又湮没于长睫掩映的阴影里,“但我太过贪心,想要妻主只看着我。”
齐言顿住,而对方却未停下,反而收紧掌心力道,牢牢与齐言握在一起。
阮知湫将声气揉碎在唇齿间,轻声问她:“妻主今夜陪我好吗?”
这、这……
这怎么办?
齐言想到最开始崔显也如此问过,也一样怀有期待,按理说新婚夜是要去到正君房中,可侧君现在这般望她,她一时竟说不出话。
对方见她没作应答,眼里不由漫起层水雾,“妻主……”
齐言连忙安抚,“大喜的日子,要高兴些。”
阮知湫听话地止住泪意,但喉头还是微哽,“妻主先前答应与我同行梳礼,难道不作数吗?”
齐言记起那把纹金梳,在对方的视线中不由软下颗心。
她没能敌过对方的哀求,硬着头皮道:“我商量商量。”
商量商量。
说不定另一位肯跟她商量。
她跟阮知湫待得久,离开时冯吉急火火地赶来提醒,说宾客已陆续到达宴厅。齐言按下她的话,前往崔显那边时,竟意外发现对方还在原处等候。
崔显安静立在堂外廊下,见到她后噙着抹笑意唤道:“妻主。”
齐言一下有些说不出口。
往日里的崔显恭顺而谦卑,无时无刻不想讨她欢心,可笑容却是少见,自初识起几乎从未有过。
但他今日笑了四次,下轿时,牵他过门时,拜堂时,以及此时。
齐言心忽然乱了,慢慢走过去道:“可还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