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三斤牛三斤牛三斤!他们自己是没长手吗!什么活都不干,就知道使唤人!牛三斤也是的,干嘛这么听他们的呀!干他们呀!
沈怀盈拳头硬邦邦的,恨不得穿到牛三斤的身上,给他们一人一拳,打得他们老娘都认不出。
可是她打不到,只能一拳打到旁边的老树上,奈何老树比她的拳头硬,沈怀盈当即发出一声惨叫,抱着拳头在原地跳来跳去。
谢臾闻声抬头看她,嘴角当时就弯了起来。
他笑得太明显,沈怀盈一眼就看到了,对他晃晃拳头,愤怒道:“再笑我可打你咯!”
结果谢臾噗嗤一声又笑起来,完全没把沈怀盈的威胁放在。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沈怀盈跳过去,一拳锤在谢臾的后背上。
谢臾配合地啊了一声,稍作停顿后,又淡淡地补了一句:“好疼。”
沈怀盈要气死了!
她又锤了谢臾一拳,转头再次看向忘生花里的牛三斤。
赵家军驻扎在杏平山下,这段时间不需要打仗,同伍的士兵们每天除了必要的操练,剩下的时间闲着没事,不是打牌就是斗蛐蛐,只有牛三斤忙得脚不沾地,直到深夜才能躺到草席上好好歇一歇。
这天晚上牛三斤刚躺下,还没合眼,就听外面有人叫他:“牛三斤,赵将军帐里的恭桶倒了,你赶紧过去收拾。”
牛三斤一开始甚至都没听清楚对方说了什么,只是麻木地起身,走了出去。
来人见他出来,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巴掌:“快点啊,收拾干净点,留下一点脏东西,小心赵将军要了你的脑袋!”
牛三斤点点头,老实巴交说:“俺、俺知道了。”
“快去吧!”他看着牛三斤小步跑过去的背影,骂道,“真没出息!”
其实这事本来也轮不到牛三斤的头上,只是天都这么晚了,大部分人都睡下了,又是收拾恭桶这种脏活,大家都不愿意干,攀关系的攀关系,找借口的找借口,没几句话,就把这事推到牛三斤这里。
营帐外,赵将军还没休息,正跟他的那位军师商量他们接下来应该先攻打哪方叛军,牛三斤过来跪下来行礼,脑袋扣在地上,惴惴道:“小小、小的见、见过将军。”
赵将军皱眉看了他一眼,有些不耐烦道:“进去吧。”
牛三斤连忙从地上爬起进了营帐里,整个营帐里都弥漫着一股尿骚味,赵将军身边的随从给牛三斤指了个方向,牛三斤走过去,就看到屏风后面倒在地上的恭桶。
他也不嫌脏,拿出抹布跪在地上开始仔细清理起来,夜晚的营地并不是十分安静,风声、水声、虫鸣声,鸟叫声,还有士兵的呼噜声、咳嗽声、陷进噩梦里惨叫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即使是将军的大帐,也无法将这些声音完全隔绝。
牛三斤擦地的间隙里,顺便想了想自己明天早上的工作,他总是要做很多活的,休息这种事已经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和他没有关系了。
牛三斤也很累,但只要干点活就能免遭一顿毒打,牛三斤又觉得这是值得的。
在牛家村的时候,他娘亲就常跟他说,人来到这世上哪有不受苦的?吃亏是福,吃亏是福。
牛三斤手脚麻利地将地上的脏污都收拾干净,剩下一张沾了尿液的地毯和恭桶要带出去到河边清洗,牛三斤一手抱着地毯,一手提着恭桶,他走到门口时,忽然听到帐外的军师正小声说:“……将军别忘了,前不久朝廷那边给了消息,说化安城里有人接应我们,如此我们定可以一举剿灭红溪军。”
化安城?
沈怀盈一怔,神情不由地郑重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