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还真有用!
沈怀盈立刻停下哭声,从地上跳起来,变脸之神速,简直令谢臾叹为观止。
再一看,她那张红润的小脸上哪有一点泪,刚才完全只打雷不下雨。
谢臾有些想笑。
“走吧,”沈怀盈伸了伸胳膊,说,“我们先去村子里问问采薇她爹是去哪儿送货了。”
“是,主人。”谢臾懒洋洋道。
若是在从前的太平时候,村子里有人走丢了,在报完官后,村长肯定也会组织村民去找人。然而如今是个乱世,村子里剩下的那几个年轻人不是要照顾家里老人,就是身上有点残疾,实在走不了。
沈怀盈挨家挨户向村民打听采薇她爹的消息,确定好大概的路线后,又去找牛万里借了两匹马,顺便把牛三斤的事也告诉了他。
牛万里久久没有说话。
他的那些兄弟们也同样沉默着。
他们终于知道懦弱的牛三斤为什么当了逃兵。
此前他们一直以为是赵家军他们自己走漏了风声,所以红溪军才能提前给他们设下埋伏,将他们剿灭在兴江原。
牛三斤用自己的生命给他们带回了消息,但若不是沈怀盈走了这一遭,此事永永远远都不会有第二个人知晓了。
“多谢沈姑娘,日后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与我说,我必肝脑涂地,死而后已。”牛万里说完弯下腰,向沈怀盈行了一个大礼。
沈怀盈侧身避开,她当不起牛万里的谢,如果不是她,牛三斤应该就不用死了。
她低下头,看着脚下忙忙碌碌的小小蚂蚁,胸口好似被一块石头重重压着,喘不过气来。
她忙起来的时候会把这些都忘掉,可一闲下来,就会想起牛三斤,想起如果没有那场雨,他现在已经回家了,也许正和他娘共享天伦。
没有如果,她回溯不了时间,也无法让一个死去的人复活。
这天夜里,牛万里拎着一壶酒独自上了山,他坐在牛三斤的坟前,看着那空白的墓碑,他好像有很多的话想要同他说,但又好像没什么需要说的了。
他将壶里的酒水全都倒在了牛三斤的坟前,就这样在坟前坐了整整一夜。
晨曦的光穿过头顶密密麻麻的松针,牛万里抬起头,那些交错的光影好似勾勒出牛三斤的轮廓,他就站在那里,对他憨笑着,他说:“二、二哥,俺、俺能行的。”
牛万里凝望着他,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他眼中含着泪说:“我知道。”
朝阳万丈的光辉洒遍这片苍茫大地,沈怀盈和谢臾拿着牛福生的画像,沿途向村民询问他的下落,问来问去,就把自己给问进山贼窝了。
山贼们十分激动,只看沈怀盈和谢臾身上穿的衣服,就知道这俩人的身份不一般,他们这次肯定能赚票大的。
沈怀盈也很激动,人生第一次遭遇绑架,这些山贼要是真能到浮光山上找她娘要到赎金,她能感谢他们十八辈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