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毯子笼罩着一方小小天地,昏暗无光,勉强能看到彼此的眉眼,赢秀睁着明亮眼眸,紧张地望着门客。
门客神色平静,冰冷俊美的脸上短暂地浮现出惊讶之色,“好像是。”
他仿佛也有些困惑,“应当是巧合。”
巧合么?
赢秀面朝谢舟,脑袋抵在他的胸膛上,靠在他怀里,神神秘秘地说出自己的猜测:“那位皇帝有心肃清士族,沿着大运河,由北往南,咱们恰好撞上这条路线了。”
至于为什么得罪谢舟的人,一转头就会被抄家灭族,应当是巧合。
赢秀掐了掐手指算了算,算上登船滋扰的相里氏,以及在官道上辱骂他和谢舟的荆州州牧公子,也才两家士族。
相里氏作恶多端,死有余辜,荆州州牧被朝廷廓清,算起来,和谢舟没有多大关系。
许是他多想了。
忽而想到什么,赢秀腾地爬起来,头上还罩着那方毯子,跪坐在门客膝上,双手环着对方的脖颈,打量他眉眼间的神色。
白衣门客向来情绪内敛,无论何时都是一副温和平静的模样,赢秀猜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也许是在为那群士族的倒台而伤心,索性直接亲了上去。
少年的索吻总是很突然,带着炙热的喜欢,毫无章法地落在他脸上,谢舟伸手托住他的臀尖,低下头,在毯子下回应他。
生涩,强硬。
赢秀有些喘不过气,无力地承受着。
等到终于被放开,他跪坐在门客腿上低低地喘息,胸膛起伏,好不容易平息,一抬头便看见对方雪白整肃的衣襟被抓得皱巴巴的。
那是他情急之下抓出来的。
赢秀红了脸,为自己的败家而心虚,这衣裳得多少银子,被抓成这样,还能穿吗?
说到底,都怪谢舟。
他气鼓鼓地掀开毯子,钻了出去,任由谢舟独自罩在里面。
门客没有动,静坐着,头上披着雪白的软毯,毯子不算厚,泛着流光,遮住他的面庞,堪堪露出堆雪似的衣襟。
赢秀回过头,看见的便是这一幕
他骤然想起少时在琼花台见到的佛龛,菩萨头上披着白纱,眉眼朦胧,圣洁美丽。
这一刻,谢舟便是他的菩萨,只属于他的。
他没忍住,悄悄掀开毯子,又钻了回去,俯身啄了啄谢舟。